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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开口禀报道:“陛下,安乐殿下到了。”
孟翼遥紧蹙眉头地站在床榻旁,胡太医正捋着自己的胡子也是拧巴着眉头给白苍术把脉。
孟鹤知目光紧盯着床榻上的白苍术,此时的白苍术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连唇也泛白的吓人,那模样几乎与死人无异。孟鹤知忽然有些不太敢靠近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又努力保持平静地来到孟翼遥身旁。
“陛下,她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孟鹤知是否有意识到她问孟翼遥话的时候,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着。而她的目光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苍术。
孟翼遥听到孟鹤知的话后,便询问胡太医道:“胡太医,白常侍状况如何?”
胡太医捋胡子的手蓦地一顿,眉头又紧拧了一下,捋胡子的手挪开发现竟被自己硬生生地拔下了两根胡子。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白苍术的手放回被褥下。自己则站起身对着孟翼遥行叉手礼,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地回道:“启禀陛下,这白苍术除了这手臂上的毒,她的体内还有一种下官探查不出的毒素。但若非她体内这不知名的毒,只怕白常侍受这一箭便会殒命了。”
一听胡太医这话,孟鹤知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追问道:“那她手臂上是什么毒?”
胡太医如实禀报道:“此毒名为见血封喉。只需一点划破了肌肤,无论是凶猛的野兽,或是魁梧的壮汉,都会立刻心脏麻痹而死。”他说到此处,微微转过身瞧了眼白苍术,“可是这毒竟只是令白苍术伤口溃烂,着实令下官好奇她体内这毒究竟是什么。”
孟鹤知可不想理会这些,她又追问了一句:“那这毒可有办法压制?”她心中清楚既然胡太医不知白苍术体内是何毒,那么他必然无法解毒,但总应该有法子压制一下毒性吧。
胡太医缓缓颌首道:“下官这就开方子压制,可……”他稍稍缓了口气,似乎有些犹豫。
孟翼遥见状,也是心急如焚地催促道:“有话便讲,朕恕你无罪。”
“是。”
孟翼遥的承诺令胡太医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便继续说道,“但白常侍体内这毒压制着终归不稳妥。下官听闻这民间有不少擅长解毒的游医,若是张贴皇榜,请这些游医来指定会有法子解毒。”
听闻胡太医此言,孟翼遥稍作思索便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有些道理。”他看向胡太医又叮嘱道,“胡太医你先去给白常侍开个能压制毒性的方子,用不着吝啬,只要朕库房里有的,你只管用便是。”
“下官遵命。”
待胡太医开了方子,孟翼遥便命身旁的内侍去抓药煎药。
见胡太医走了,孟鹤知便在床榻旁坐下。她想要去触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白苍术,却又担心自己这一碰会影响白苍术的伤势。她便将手收了回来,紧咬着下唇,又暗自攥紧拳头,看似自语又像是与孟翼遥对话:“阿术体内怎么还会有毒呢?”
短促的沉默之后,孟鹤知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白苍术与孟骏德的交易有所关系。
孟翼遥来到她身边,显得十分懊恼地低声说道:“当年,朕不知道她为何要朕至多五年铲除孟骏德的势力,原来是这样。”
“什么至多五年?!”
这是孟鹤知第一次听闻此事,她猛地转过身,双眸中满是惊愕地看向孟翼遥,又重复了一遍,“陛下刚刚说的至多五年是何意?”
孟翼遥沉默不语地看着孟鹤知,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今这个地步想要继续瞒着孟鹤知……
他将目光从孟鹤知的身上挪开,又下意识地微微低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更像是试图以此避开孟鹤知的这个问题。
可孟鹤知显然不会让他如愿,又哽咽着唤了他一声:“玄鸟。”
孟翼遥一听她对自己的这个称呼便猛地一抬头,瞧着孟鹤知那微红的眼眶,孟翼遥不禁慌了神,正要出言相劝。
忽然,床榻上的白苍术不知是梦魇了什么,开始十分痛苦地挣扎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什么,孟鹤知与孟翼遥见她如此,当即没有继续对话的心思。孟鹤知赶忙凑近些想要听听白苍术在说些什么。
“丹歌……快走……走……”
听清白苍术嘴里喊得话,孟鹤知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孟翼遥当即上前扶住了她:“丹歌,你……”
“玄鸟,若你真的为我好。就将你知晓的所有事情告诉我。”
孟鹤知记不清白苍术上一次喊自己的乳名是在多久之前了。她现在不是大遂的安乐公主,只是白苍术儿时的玩伴,一名叫做丹歌的玩伴。
而孟翼遥亦不是大遂的皇帝,而是一名唤作丹歌的少女的叫做玄鸟的哥哥。
孟翼遥又瞧了眼床榻上的白苍术,最终下定了决心与她回应了一声:“好。”
第30章真正的不同
“五年。陛下,下官至多给您五年的时间。”
十岁登基的孟翼遥看着面前这个刚上任散骑常侍的白苍术,听着她对自己说的这句话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孟翼遥微微低垂下头,心里急的有点红了脸,他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为,为什么是五年?”
白苍术嘴角微扬地回答道:“因为五年后便是陛下的祭天礼,您需要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