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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苍术顿时有点啼笑皆非,却也很快集中精神开始处理自己左小臂伤口上溃烂的肉。没有磨磨唧唧,而是十分干脆利落地将那块肉给割了下来。
    到底是比最初好了不少,溃烂的大小已经比原先小了足有三倍。白苍术处理起来也比最开始轻松不少。
    一直盯着白苍术伤口的孟鹤知一见白苍术处理完,立刻将药与崭新干净的纱布从药箱中取出,小心翼翼并颇为认真地给白苍术包扎伤口。若不是不清楚孟鹤知身份的人瞧见了这一幕,多半还以为她是孟翼遥特意派来给白苍术处理伤口的医女呢。
    “阿术,我包扎好了。”
    孟鹤知先是瞧着自己给白苍术包扎好的位置,盈盈含笑地抬眸看向白苍术,活像个求夸奖的孩童般继续说道,“你瞧,我没有半点不适。”
    一旁的琼荷瞧见孟鹤知此刻的模样,也不禁忍俊不禁怕自己笑出声会被孟鹤知听见,忙不迭地侧过身子偷笑了一声。
    孟鹤知应当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迟缓了小片刻后,立马轻咳了一声随即又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问白苍术道:“阿术可有什么不适?”
    白苍术轻笑出声,缓缓地摇了摇头又试着活动了一下左小臂与孟鹤知回道:“未曾有不适,比方才舒缓多了。多谢安乐殿下医治。”
    说罢,还似模似样地要起身给孟鹤知行礼。
    孟鹤知赶忙阻拦她道:“阿术,你坐下好好休息便是。”
    琼荷这时,透过地牢那扇天窗瞧了眼外面的日头。凑近些孟鹤知身边与她低声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陛下就要寻您了。”
    孟鹤知会意地点了点头,琼荷便识趣地又退回了原处。
    虽然孟鹤知还想与白苍术多聊一会,毕竟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询问白苍术的。可想到她们两人毕竟也是偷溜出来的,虽然有孟翼遥的首肯,但毕竟也不能让旁人知晓她在及笄礼的晚宴上跑到地牢探望白苍术。
    倘若今日自己来探监一事被那些个文武大臣知晓了,想必定会给白苍术引来更多的非议。白苍术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的能力以及受孟翼遥重用的程度难免会引得一些人的嫉妒之心。
    想清楚这一点后的孟鹤知即便心中有万般不舍与不甘却也只能顾全大局地与白苍术道:“阿术,你好生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殿下回去后,便莫要再来了。”
    白苍术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孟鹤知非常不适合再出现在地牢,瞧出孟鹤知正欲说些什么,她又赶忙补充道,“殿下来一次即便真的被旁人知晓了,也只会认为殿下是念在儿时作伴时的情义。
    可若是再来,只怕会让他们觉得我就是仗着您的情分才受到陛下的器重。如此必然也会波及陛下与殿下您的声誉。苍术自然知晓陛下与殿下的一番好意,可这番好意现如今在旁人眼中只是要尽快处决苍术的一个罪名罢了。”
    她说到这里,最终还是站起身对孟鹤知行了叉手礼道:“若殿下希望我们还能在这地牢之外的地方相见,就请听苍术这一回。”
    第26章席间对话
    孟鹤知领着琼荷紧赶慢赶地回到了晚宴上,孟翼遥瞧见她终于现身稍稍松了口气。避开旁人低声问道:“苍术的伤势如何了?”
    “给她换过药了,目前的状况还好。只是……”
    一想到白苍术面不改色地将那溃烂的伤处割下,孟鹤知便不自觉地蹙眉。
    “只是什么?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见孟鹤知没有继续说下去,孟翼遥心中也不由跟着一紧。在他心中,早就视白苍术如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听见白苍术的身体状况可能有所抱恙,他又岂会不紧张呢。
    孟鹤知也瞧出孟翼遥的紧张,赶忙宽慰他道:“陛下放宽心,安乐只是担心阿术的伤势会有所反复。”
    经孟鹤知如此一提醒,孟翼遥忽然想起来刚刚王羽与自己汇报审问曲猛的进展,的确与自己说起过曲猛在他射出的那支箭上是淬过毒的。可究竟淬过什么毒,曲猛却只字未提,甚至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我真是没想到白常侍的体质异于常人,竟然还如此生龙活虎的。”
    他也没有打算特意瞒着孟鹤知,于是就将此事大致复述给孟鹤知听。
    孟鹤知听完当即便蹙眉,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她不自觉想起白苍术在祭天台上与孟骏德说的那句她本就是向死而生之人。
    向死而生。
    孟鹤知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在地牢时,竟是忘记询问白苍术这件事情。现如今她又已然应下了白苍术让她不要再去地牢的请求,孟鹤知顿时懊恼不已。甚至也开始怀疑白苍术事先料想自己会问她这件事情,于是这不让自己再去看她,亦有不让她有机会去问。
    想通了这一点的孟鹤知不自觉地暗自攥紧拳头,心中不禁咒骂了白苍术一句:“平日里对付别人的招,今日竟也用在我的身上了。”
    可转念一想,待她想法子将白苍术从地牢中救出来,也可以让她到自己的府上好好就这个问题讨论一番。如此,孟鹤知的心里又稍稍好受了一些,她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一些。
    既然今夜是宴会,那么在座的各位大人们自然免不了多喝上几杯。
    就在耳热酒酣之际,忽然有一位大人忽然感慨道:“若是白太傅在世,由他抚琴,想必这杯中酒定然更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