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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庄颂还有很多想说的。
比如你可以去谈工作但你本来不必要消失那么久的。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接电话,那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回我一条微信其实也不会死的。比如你以好朋友的身份把我叫出来说这些不太合理。
但顾昳说完这句“开房”之后他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他一直觉得顾昳对他很好,那种好有点特别,特别到让他很多时候愿意忽略掉他带给他的难过。
可现在他明白了,顾昳对他的好,无非就是心情恰好时的施舍,以及需要他回馈时的筹码。
他翻脸时也是一样的快。
肆意妄为的优待,肆意妄为的亏待,肆意妄为的拿捏他挥霍他逃避他。
他每次给出允诺,又轻而易举撕毁,他随意跨越界限,又拿那界限约束庄颂。
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没有尊重,没有退让,没有承认。
没有庄颂给过他的任何一种可以被称之为“珍视”的感情。
顾昳说的这些其实让他挺难过,但难过也不是坏事。
难过能让人醒悟。
只是因为这种程度的“对他好”就作茧自缚。
太没必要了。
也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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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黑夜里,城市繁华又落寞。
远远有一座大楼,流动的灯光沿着楼层爬升,又粉身碎骨一样在夜色里坠落。
庄颂定定地看着顾昳,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神色微动似乎想改口说些什么好听的。
但庄颂没有再给他机会。
“第一,玩猫是因为如果我玩拿手的英雄,你俩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猫咪的W叫悠米出动,不叫原地开房。”
庄颂顿了下。
“第二,你好像没搞明白,我就算真去和别人开房,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第20章 三合一(上)
庄颂这句话说出来, 顾昳脸色唰地变了。
他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可庄颂的话一瞬间让他所有血都冲上了脑子,又急又气, 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顾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庄颂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比这更让他无法想象的是如果有一天庄颂会和别人一起。
一直围着他转的庄颂,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庄颂,亲口说他就算和别人在一起, 也和顾昳没关系。
这对顾昳来说是完全没法接受甚至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跟我没关系?”顾昳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我们只是好朋友,好朋友要管得这么多吗?”庄颂问。
这句话就像当头一棒,把顾昳打懵了。
他一向知道好朋友之间不用管那么多, 但庄颂不一样,他和庄颂不是这样的。
说话时庄颂就站在顾昳对面,缥缈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顾昳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和顾昳此时此刻强烈且混乱的情绪相比,庄颂看起来是那么平静。
顾昳突然觉得庄颂离他很远, 好像随时随地就会随着风飘走了。
这样的念头让他一下急了,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抓紧庄颂, 要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可就像刚刚因为看到庄颂和烈日灼身肩并肩地说笑,被嫉妒烧昏头脑就口不择言一样, 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旁人追捧里的顾昳,情绪上头时,根本不知道要怎样说话才算是抓紧一个人。
“那好, 那我们在一起, 然后你把他删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顾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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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顾昳说的很大声, 几乎带着回音, 在不算宽敞的小街上嗡嗡回响。
他满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说完,曾经问过“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的庄颂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睛很亮。
良久,庄颂终于微微弯了下嘴角。
他是在微笑,很清秀很好看的微笑,顾昳看着这个笑容心里却突然一阵慌乱的刺痛。
他明确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种感觉让他又慌又急,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昳,我曾经想象过很多种你对我说要在一起的场景。”庄颂的声音很轻,像一层薄纱被吹碎在夜风里。
“但我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让我完全丧失对你所有想法的心情。”
“什么意思?”顾昳听到自己在问。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心甚至先于大脑一步沉了下去,但是他不相信,庄颂不可能给他这个答案。
可庄颂确实是这样说了。
他轻轻牵了下嘴角,回答道:“意思就是,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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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顾昳难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失落、愤怒与挫败像一柄巨大的铁钳紧紧攫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畅,没办法思考。
庄颂拒绝了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来从来,顾昳如果遇到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人、事、物,选择都是丢掉。
他不需要留恋,会有新的人簇拥过来,没有什么区别。
可当庄颂说“丧失对你所有想法”,当庄颂拒绝他时,他竟然觉得心里被狠狠剜掉了一块。
不知道什么样的替代品能够填补这种亏空,他也根本不想要替代品。
过去二十多年,顾昳从来不需要面对这种不得不面对的场景,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