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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拥江山,享无边孤独 第53节

      参赛的女子大都是小姐、贵妇,也有养马的女人,除了常年与马匹打交道的人,她们骑得不慢,但也绝不快,像是生怕伤到自己似的。若是自练习练也就罢了,但一与男子组对比,就有过于明显的敷衍。
    甚至有更过分的,与其说她们是在赛马,不如说她们是在散步,但凡有人的马跑得快一些,便有人在后边呼唤。
    “等等我,别急呀。”
    一听这话,前面那人果真慢了下来,最后竟是同时慢跑到终点。
    男子组赛马时,男人们得意洋洋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勇武还有财力。但等到女子组赛马,选手们羞于展示,场外的人仿佛都成了判官,他们甚至去挑剔谁家小姐、夫人的容貌、身材如何,完全忘记了这是在赛马。
    “这些人!”秦眠气得几乎要摔东西。
    秦司摇摇头,道:“姐姐,今年是女子第一次参赛,她们已经很努力了,姐姐不必如此生气。即使你输了,也不懂担心赌约。”
    秦眠冷笑一声,道:“别急,比赛还没结束呢,你说这话也太早了。”
    即使女子组赛马拖拖拉拉,还是有许多人喜欢看。毕竟来参赛的人,大都是男人,他才不关心赛马本身,他们关心的是女人。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能令他们心头颤动,丧失理智。
    不过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理智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组,果不其然又是五位女子。
    苏辞疑道:“那不是容樱么?”
    桃楚道:“怎么了?”
    苏辞皱眉道:“她也参加比赛了?”
    苏辞还记得容樱因节食瘦身而晕倒的事,骑马是消耗体力的运动,何况是赛马?容樱看起来弱不禁风,别被赛马伤到才好,怎么还要去参加赛马?
    不出所料,赛马才跑了一圈,场上便出现了状况——
    “她是不是快要掉下来了?”
    “没事吧?”
    “那是容家姑娘吧?”
    “有人能让马停下来吗?”
    赛场上,容樱骑着赛马在最外面的赛道上,一开始还没有人看得出异样,但等到时,便有人发觉了不对,这容家小姐怎么晃来晃去,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阿樱!”
    “容姑娘!”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着急地喊了起来,那粉色的影子几乎要从马上摔下来了,晃来晃去,到底最后也没摔下来,让人提心吊胆地跑到了终点。
    不管是平民,还是判官席的人,都议论纷纷,他们交头接耳,搞不明白为何这么娇弱的女人要来赛马。
    桃楚道:“你看你,乌鸦嘴了吧?”
    苏辞道:“容姑娘没事吧?我还以为她要摔了。”
    桃楚:“没摔呢。”
    秦眠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她那样还赛马!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哎,眠儿!”
    “小姐!”
    秦眠谁的话也不听,气冲冲就下了城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打架。
    秦太守看见叫不住女儿,连忙眼神示意仆人跟上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又赶忙跟许春武道歉:“殿下恕罪,我这女儿被宠坏了,就喜欢发脾气,实在不像样子,可怜她幼年丧母,我便对她百依百顺,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训斥她。”
    许春武道:“这不是很好么?”
    秦太守一愣,道:“殿下说什么?”
    许春武笑道:“这样生气勃勃,刚才那是谁家的姑娘,既然身体不适,也不该勉强参加比赛。”
    秦太守叹口气,道:“那是庾吏容言的女儿容樱,别看小女那么生气,其实小女和她一向要好。”
    许春武道:“你派人去看看,若是有身体不适者,不用勉强参赛。”
    秦太守道:“是。”
    苏辞诧异地道:“秦姑娘和容姑娘是朋友?”
    秦司道:“是,她们走得近,易夫人也是她们的朋友。”
    桃楚道:“秦眠对待朋友的方式与一般人不同呢。”
    秦司道:“姐姐的脾气不大好,对待朋友也是严厉。”
    桃楚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辞低声道:“桃楚,我们也去看看容姑娘的情况。”
    桃楚道:“怎么?”
    苏辞道:“你不是……反正,去看看容姑娘,万一她真有什么,你一定有办法。”
    桃楚道:“容樱没事。”
    苏辞道:“你怎么知道没事?别坐着了,赶紧去看看。”
    桃楚丢下磕了一半的瓜子,很不情愿的被苏辞拉下了楼。
    ————
    “阿樱,你感觉如何?”
    “都叫你不要参赛了,多危险哪?”
    “赛马果然不适合我们,这么激烈的运动有什么好的?为何你非要参加呢?”
    “其实我也不想参加的,要不是……”
    容樱被小姐们簇拥在中间,小姐们七嘴八舌地安慰她,表达着对容樱的关心,又诉说着对赛马的害怕。
    秦眠到了休息室,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她脚步慢了下来,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想参赛,直接退出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秦眠在长安城中是有名的脾气高傲的大小姐。
    再加上她是太守之女,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她。眼看秦眠进屋,其他人都噤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之间冷却下去。
    容樱躺在床上,看见来人,她脸上一喜,又很快垂下脸去。
    秦眠一看见她那副模样,更加生气。
    “我又没有逼着你去比赛,不用做出这副对不起我的样子。”
    容樱道:“是我不好。”
    秦眠眉头一皱,道:“这里没有颜深,你用不着这样,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受害者的样子,还要这么对我说话,是在故意恶心我吗?”
    有人忍不住道:“秦小姐,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小樱身体不适,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骑不好又不是她的错,再说了,骑得不好也很正常,我们才练了多久?”
    又有人小声附和道:“对啊,本来我们也没想着能赢,不就是随便玩玩么。”
    秦眠冷冷地扫视这屋内的小姐们,道:“不想参赛就就算了,没人求着你们。看看你们上场的样子,难道你们不羞愧吗?我都替你们害臊!”
    小姐们只是想为容樱说话,没想到脾气火爆的秦眠如炮仗瞬间被点燃,将炮火轰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就是比不过别人,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吗?我们才练习了多久,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难道非要我们赢了第一你才满意?”
    “别以为你是太守之女,就可以任意指责我们。”
    “既然自己不参加赛马,为何要对别人指指点点?”
    “真没意思,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不报名呢。”
    “对呀,我们去赏花作诗不好么?其实骑马又累又热,根本不好玩。”
    听着众人指责,秦眠不怒反笑。
    “你们甘心吗?”
    她在质问众人,但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什么?”
    “输给那些男人,你们甘心吗?”
    “他们一出生,拥有的东西就比你们多,而你们,你们不能骑马,不能随意出门,不能科举,甚至是出门,也要尽量带着帷帽遮脸,可男人就不需要这样!你们当中,出身有高有低,但是再高又怎样?最后还是要嫁给这样的人,你们甘心输给这样的人吗?你们个个都要美,都要瘦,究竟有什么意义?”
    秦眠根本没有大小姐的端庄稳重,她的嗓门很大,几乎响彻屋内,不知众人是被她的声音镇住,还是被话语镇住,一时没有人说话。
    良久,才有人小声道:“追求美丽有什么错?骑马、出门、科举很辛苦,我们不用做那些事,只需要美丽就好了,难道不好吗?”
    秦眠冷笑道:“辛苦?你们觉得他们辛苦?到底是谁辛苦?你们就待在院子里梳妆打扮,等待夫君归来?你们知道那些男人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事吗?你们以为他读书考试,其实他们是在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还要说你们不懂他们的辛苦!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不是为了男人变得美丽,正是秦司逛妓院的时候,说那妓院头牌的细腰好看,所以个个都疯了一样要变瘦!如果美丽、变瘦真的那么好,男人怎么不去追求美丽、变瘦?”
    有人忍不住道:“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教训我们,你凭什么教训我们?就因为我们赛马不合你秦大小姐的意?”
    一人道:“毕竟你的夫家是城里的大官,才可以这么任性。”
    还有人道:“我们该怎么做,秦大小姐才满意?难不成还要我们去读书考试当官不成?秦大小姐忘了,先皇早就下令不许女人为官!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又有人道:“秦大小姐这些话对我们说,为何不对男人说,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秦眠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离开了。
    众人看到她离开,方才松了一口气。
    容樱轻轻地道:“大家不要怪秦眠,其实她的意思不是这样。”
    有人道:“那是怎样?她自己爱面子,处处都要跟男人争个高低,可不能把我们也拉下水。”
    容樱道:“争高低不见得是错,□□不是推崇女子为官么?也许有一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
    房中突然一阵沉默,一人平时和容樱关系不错,才道:“小樱,你在说什么呢?女人不适合当官,我们安安心心在家就好了。那些科举啊、当官啊之类的事,太复杂了,就该男人去做。”
    容樱垂下眼,又道:“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大家小时候念书,成绩都比同窗的男子念得好,是后来——后来我们大了一点,必须和男子分开念书,男子还在念四书五经,我们却要学女戒、内训。”
    有人道:“你啊,就是太为她说话了,你看她为你着想了么?刚才说的那些话多难听,你好好休息,别跟她瞎胡闹了。”
    众人又在屋中劝解了一番,这才渐渐离去。
    想下来看看容樱情况的苏辞和桃楚因撞见秦眠在屋里骂人,只好暂时先躲在一旁,等到众人都离开,苏辞才松了口气。
    桃楚道:“都说她好端端的,你拉我下来做什么?”
    苏辞眉头一皱:“是不是你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