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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说,我也回来了。”他想,“能回来就好。”
    洗完澡,不打算再作死的柏云旗自觉去吹头发,从洗手台找回浴缸也没见吹风机,刚准备往储物柜下手,听见闻海在客厅说:“吹风机扔了,这有个新的。”
    “哪儿呢?”柏云旗又四处看了一圈,“找不着啊。”
    “你过来吧。”
    “干什么?”
    “研究吹风机。”
    “……啊?”
    客厅的垃圾桶里扔了个大盒子,摆明是闻海自己在家时也没洗完澡吹头发的习惯,现在柏云旗回来了才想起拆封。柏云旗盯着闻海手里那个比原来那个吹风机大了三号的、外形类似加油枪的东西,首先确认道:“这不是您买的吧?”
    “来自你哥的关爱。”闻海还对着说明书左看右看,“据说是被辛馨女士买回来后就遗忘在了他家地下室的角落,大扫除时重见天日了。”
    “……哦。”柏云旗迟疑道,“我刚刚路过厨房好像是看见了一个榨汁机和……另一个微波炉?”
    “那是同样被遗忘的料理机和烤箱,柜子里还有两个汤锅。”闻海淡定道,“在你哥确认他家厨房没有任何多余利用空间后,他就把我这儿当二手回收站了。”
    深知闻海独自在家时厨房使用频率的柏云旗认真请教:“放在桐安哥家地下室生锈和放在您这儿生锈有什么区别?”
    “送到我这儿生锈他良心上过得去,显得他貌似没有乱花钱。”
    “……”
    闻海晃晃说明书,指着一行英文,问:“这句什么意思?”
    看见满页的字母后,柏云旗想起离校前王教授和自己的谈话,心头微微一沉,咽了口唾沫,说:“呃……产生……产生负离子,有效……有效保护……头发……头发鳞片?”
    “毛鳞片。”闻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吹风机上几个按钮,“那应该就和之前那个吹风机没太大区别吧?”
    柏云旗看着说明书:“功率大了一些……这个是有……有保护颜色……使发色持久……”
    “说人话。”
    “用我一个有口红收集癖的学姐说过的话。”柏云叹气,“不要试图明白女人的世界,这不是你们这些对美好事物缺乏基本审美水平的单细胞生物可以理解的领域。”
    “……”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把这把加油枪似的玩意儿重新塞回盒子里继续积灰。闻海拿着加油……大功率吹风机“呼啦啦”的吹,把柏云旗原本已经半干服帖的头发吹成了一团杂草,被祸害的那位眯着眼,看上去快睡着了,含糊道:“是这样用的吗?”
    “应该……”闻海看了眼这已然风中凌乱的发型,“不是……吧?”
    “……”
    折腾了一遍,闻海认命地拿梳子把吹炸毛的头发又重新梳整齐,柏云旗屈膝坐在地毯上靠着他膝盖,眼睛已经闭上了。
    “你倒是会享受。”闻海忍不住手贱,又把那人的头发抓了起来,缎子似的,又凉又滑。他贴着耳后顺着骨骼的走向继续摸下去,在左胳膊肘的位置顿住了,仔细捏了几下,忍不住叹了声气——这孩子的骨关节是错位的,八成是早年骨折过又没接受正规治疗,自己歪七扭八地长好了。
    “怎么了?”柏云旗迷迷糊糊睁开眼。
    “没事。”闻海不想再让柏云旗回忆那些陈年旧事,摸了摸他的头,“困了去睡吧。”
    柏云旗不吭声,靠在闻海膝盖上的脑袋蹭了蹭,犯了困的猫一样。
    “小崽子……”闻海失笑,“去我房间睡?”
    刚刚还困得七荤八素的柏云旗猛地睁开眼:“真的?”
    闻海微微挑眉。
    “不行。”柏云旗强忍住心中的懊恼,“我发着烧呢,别传染给您了。”
    “那更得让我看着了。”闻海屈指弹了他脑门一下,“祖国未来栋梁的脑子,不能烧傻了。”
    睡在闻海身边,柏云旗仍然睡不安稳。他先是梦见了那通鬼敲门一般的谈话,他走进王教授办公室,满头银丝的王教授和蔼地看着自己,问他:“服务中心那边忙吗?快期末考试了,能兼顾好吗?”
    他点头,说话的语气恭敬又生疏。
    把衣食住行都嘘寒问暖一遍之后,王教授终于说起了正题:“云旗,你家里有让你出国留学的打算吗?”
    柏云旗愣住了——他是真没考虑过。
    “咱们学校每年都有公费留学的名额,不过理工科那边占的名额多,咱们院这几年每次都是几个指标,比较珍贵。我们几个领导、教授还有你们的辅导员,开会讨论了好多天……你别多想,这个不是内定,这考语言啊写申请啊都得提前做好准备,我们就是想让有机会有资格申请这个名额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早点和家里人商量,别到时候耽误事,毕竟这个名额放在这里,大家都希望能最好的利用它。”王教授翻了翻面前的一摞纸,柏云旗看见了自己的一寸证件照,“你大一大二的成绩都十分优秀,照这个势头,绩点没有问题。有双学位、还有这个法律服务中心的实践经历,申请学校包括奖学金很有优势。哦,孔教授挺欣赏你的,托我带话,说你要是不想出国想在本校读研,欢迎报考他的研究生,哈哈这老东西就喜欢你这种不读死书的学生……”
    柏云旗似乎都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清,心一直在往下坠,看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