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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让谢炀满头雾水∶”啊?”
周羽棠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来。
谢炀在短暂的发愣后,蓦地一笑,伸出长臂揽过周羽棠芊细的腰∶”你说的欺负是那种欺负,还是……。”
他凑近周羽棠的耳畔, 恶劣的吹一口气∶”这种欺负?”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 周羽棠半边身子都麻了,耳根红的能滴血。
卧槽你撩人的本事也太口怕了。
明明是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纯情批,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情场老手呢?
莫非这也是天赋?调情的本事无师自通?
溜了溜了。
周羽棠扒拉开谢炀的手,挽尊的说道∶”全错,扣一百分!”然后逃也似的跑出船舱。
煮熟的凤凰飞走了,谢炀一口没吃上。罢了,凤凰吃不到,退而求其次吃烤鱼吧!
泛舟半日,天上的乌云终于散了,雷鸣也走远了,众人立即御剑,不过半个时辰就抵达了传说中的不周山。
见识过了昆仑雪峰,再看不周神山的巍峨,依旧气势磅礴。放眼望去一片银白之色,随着旭日东升,金灿灿的光芒染红山涧白茫茫的飘渺云雾,铺洒在雪山之上,烘托出”金山入九霄”的绝美奇观。
这里的空气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颜如玉本就生自雪堆里,来到这儿更是如鱼得水,沿着山道印脚印,跟三尾猫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东方随手掰了根棍子撑着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拖步,张开嘴就是一团白花花的寒气∶”大家要小心,不周山乃神域,被一道无形的上古结界保护着,任你修为再高本领再强,一且进了不周山,修为就会被压制一半。”
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开始登山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如今时间久了,身体的异样感终于找上门来。
周羽棠深吸了口气,觉得灵脉受阻,血液流动也变得迟缓了,骨头缝里好似掺了冰碴,浑身发冷;丹田处空荡荡的,身体也变得异常疲劳,手脚都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铅。
这种感觉极其难受,对于修士而言,修为就是护身保命的关键,这就好比猛虎被拔了利齿,雄鹰被卸掉双翼,最引以为傲的武器没了,面对危险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其宰割。
尹喻试着扫出一剑,平时足以劈裂山峰的剑气如今阔出去,只寥寥掀起满地积雪,让猎风吹得更愉快了而已。
尹喻想骂娘∶”这何止一半啊,七成都让人家给封了吧?”
杜楠还想试着御剑,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剑没御起来,自己反倒头晕眼花手脚发软。 ”也是跟个人体质有关。”东方是所有人之中脸色最好的,对此,他诚实的解释道,”修为越强,灵力和魔息就压制的越厉害。”
也就是说,在场众人之中东方最弱鸡,所以他反倒成了状态最好的一个。
若真是这样…。
周羽棠心底一震,猛地看向一旁双臂抱胸一语不发的谢炀。
少年清澈的眼底倒映着湛蓝如镜的晴空,俊秀冷白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喜怒不显。他目不转睛的瞭望着远方,似是心无旁骛的在欣赏群峰沐浴朝阳的美景,若非身处此时此地,根本没人能察觉他的分毫异样。
不,即便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丝毫破绽!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绝无死角。
江小枫开始怀疑自己了,莫非…莫非谢炀因为仙魔双修,太过牛逼,所以不受上古结界的影响,他的修为并没有被压制?
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尹喻也无比惊奇,走过去拍了拍谢炀的肩膀,满眼的敬佩之色∶”兄弟,靠你了。”杜楠更是一脸崇拜∶”不愧是你!”
谢炀眸光闪动,无悲无喜,稳如泰山。
周羽棠的心揪了起来。
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他身为灵宠,跟谢炀血契相连,主人的身体状况他一清二楚。谢炀他现在怕是…怕是半点修为也没有了!
他习惯了逞强,习惯了伪装。像他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把弱点暴露人前的,他要掩饰自己,守护好自己一击即溃的脆弱堡垒,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好,否则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别人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弱,可以喊伤,可以喊疼。
但谢炀不行。
自从千里画廊湮灭的那一刻起,他就被迫学会了”打碎牙齿和血吞”几个字,将所有伤痛软弱都藏起来,把自己活成一个浑身锋芒的刺猬,坚硬如铁,人人避之不及。
周羽棠心疼的不行,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握住谢炀垂在身侧的手。
冰凉如雪。
谢炀微微一愣,下意识转眸看向那只眼底写满了担心的小凤凰。
他回握住灵宠的手,强而有力,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坚定又温柔的微笑∶”没事的。”
周羽棠眼巴巴看着他。
谢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伸出另一只手在他毛茸茸的发顶摸了摸,手感极好,一时心痒难耐,忍不住加重力道揉了揉。
周羽棠故态重萌道∶”再撸就秃啦!”
谢炀失笑∶”乖。”
就算主人修为全失了又能怎样?
还、有、我、呢!
周羽棠气势汹汹的笃定主意,灵宠是干嘛的,不就是在主人力不从心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吗?此时不挑起大梁,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