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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郑乘衍目的达到,屈指在闻雁书的手背敲一下,不让对方再浪费时间挑选了,“我想起来了,我唯一一件藏蓝色的衬衫在上个月溅了辣椒油,被我淘汰掉了,刚好今晚下班陪我去买一件吧。”
在衣帽间耽误许久,彼此出门的时间都晚了,到纳斐利总部楼下,闻雁书拉开门就要下车,腿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
“落什么了?”郑乘衍问。
闻雁书直白道:“今晚不用给我带吃的了。”
郑乘衍搭着窗框笑:“怕回家被摩卡拱?”
闻雁书点点头,没说自己其实真的不喜欢涂了果酱的食物。
进公司大门时再次碰见了市场部的关戎,对方朝道边一瞥,八卦道:“闻组长,听说你在设计一款以情人为主题的新香?”
闻雁书按住电梯门侧身让关戎先进:“这是传了多少嘴巴和耳朵得出来的谣言?”
“差不离十嘛,”关戎说,“如果真围绕这个主题,闻组长肯定很得心应手。”
可事实明明南辕北辙,闻雁书盯着电子屏上升的楼层数,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为什么?”
“看你和你丈夫之间的关系就知道了,”关戎说,“准时准点接送你上下班,尤其昨晚,早早就守那儿等着,前台的小杨说她男朋友在热恋期都没这耐心。”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闻雁书按着开启键提醒:“你的楼层。”
直到回调香室坐下,闻雁书对着一整张调香台的玻璃瓶罐怔忪良久,才从包里掏出配方本翻到新的空白页。
他重新给前中后调分别留出相应的位置,然后在前调的冒号后写下想要描述的感觉:晚风,灯光,树影。礼数,克制,体谅。
是不越界的关心,也是让人上瘾的安心感。
一名高级调香师需要做几百次的实验、修改几百次的香精配方才能成就一瓶香水,闻雁书甚至还没找到第一组原料,仅仅是得来一丝灵感就仿佛卸下多日的疲惫,于是这一天的时间都在舒畅的心情中走得格外的快。
天空缠上余晖时,闻雁书便收拾好桌面的狼藉,脱下白大褂钻进卫生间洗手。
洗完出来刚好到下班时间,他不急着走,而是站到窗边往下俯瞰,果然那台黑色宾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看到的、感受到的,是和昨晚别无二致的场景。
生怕那股气息又原地溜走,闻雁书就站在那里没有挪动,摸出手机拨出了郑乘衍的电话。
只一秒钟对面就接了,闻雁书隔着十二层楼的距离,目光锁定于灯光交织的黑色车顶:“你能下车抬头看看吗?”
第7章 你别硬来
路段繁忙,来往车辆疾驰时总要带起催命般的扰耳鸣笛,闻雁书的这句话自听筒钻进郑乘衍的右耳,偏冷的音色却一下隔绝了大街上的一切噪音。
郑乘衍随即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当初谈结婚条件口口声声说好互不干涉,此时接收对方的请求反而行动得比谁都快。
纳斐利大厦每一层都亮着灯,郑乘衍不用特意寻找第十二层,视线就抓到了闻雁书渺小的身影,很远,也看不清面容,是笑是平淡都无法分辨,但就是有那么种感觉,他能通过流入耳道的呼吸声感应对方的情绪。
郑乘衍抬头仰望的那一刻,晚风就成了他扬起的领带,灯光成了他专注的眼神,树影成了他温厚的嗓音:“看到了,不过有点远。怎么了?”
“没事,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到了,免得你在楼下等太久。”闻雁书推上窗子,“我现在下来。”
他拎上包离开调香室,走出大厦的时候郑乘衍正单手插着兜在车边打电话,见他来了便抽出手帮他打开副驾的门。
“好好,这次绝对不放飞机,周六见。”郑乘衍绕到主驾那边上车,拉上门的同时给电话那边的人扔去一句挂电话的提示,“我开车了啊,见面聊。”
手机被扔到了仪表台上,闻雁书冲暗下去的屏幕撩了一眼。
“是我妈,”郑乘衍系上安全带,“让我们这周六回去吃饭。你那天有没有安排?”
闻雁书从仪表台收回眼:“没有。”
“那就行。”郑乘衍用手掌托了下闻雁书搭在扶手箱上的小臂,没等对方做出反应就松开,“我拿个东西。”
扶手箱杂物不多,郑乘衍抓出几颗糖一包饼干递到闻雁书面前:“要么,我们公司有个策划过俩月结婚,今天就早早把喜糖派了,我下午光忙着没来得及吃。”
闻雁书略过奶球挑了个看上去没那么甜的陈皮糖,郑乘衍将其余的放了回去:“嘴馋的话自己拿。”
宾利汇进车流里,闻雁书含着陈皮糖,说话时下意识把糖球顶到腮帮处,虽然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看起来要比大多时候生动不少:“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他应该会很快乐。”
郑乘衍偏了偏脸:“怎么说?”
闻雁书目视前方的交通灯回答:“因为他不用撒娇哭闹,放学一上车就能找到想要的糖。”
郑乘衍笑着超了个车:“现在不也差不多。”
“……”闻雁书转过头,眼神复杂地蹭过对方的脸庞。
郑乘衍在红灯前踩下刹车,也转头看向他:“摩卡啊,从宠物医院乖乖做完体检,回家就能奖励猫罐头,我估计它也挺开心。”
“也是。”闻雁书无法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