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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他掐过宋玉风下巴:“过来点比较顺手。”
宋玉风由他捏着,感受着他指尖从鬓发滑到侧脸,再到下颌线,他嘴角有个细小的结痂,昨晚啃破的。
任南野有意无意地在那处流连,轻微的刺痛感伴随着痒意,让宋玉风“嘶”了声:“你——”
“林医生科室有病人,他说处理好就会过来,”范小西忽地转身。
里头那两人像做贼一样,一个迅速收回手,一个若无其事挺直腰背。
范小西走近,看着宋玉风,他大惊失色:“老大,你嘴怎么破了?”
裂口在嘴角,结痂的伤处蹭破了点皮。
看起来嫣红艳冶,十分惹人眼。
“是么,”宋玉风抿了抿唇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任南野的眼睛却笑意深深:“兴许被蚊子咬了一口。”
任南野当即转开目光,掩唇咳嗽。
“蚊子?别墅区的蚊子这么毒啊?”范小西抓了抓脑袋,一头雾水地看向任南野,顿时瞪大眼睛:“野哥,你嘴怎么也破了?”
他脸皮再厚,被这么个人好奇的打量也觉得别扭。
任南野嫌弃地推开范小西近在咫尺的脸,意简言骇地回了句:“上火。”
还想说什么,门口走进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肩上挎着医药箱,想必是林医生。
“不好意思,科室有点事耽搁了,”林医生跑得轻喘:“病人在哪儿?”
“值班室躺着呢,”一说话就打断了范小西的思路,他连忙上前招呼:“我带您去。”
打开药箱拿出医疗器皿,做了基础检查。
林医生摘下听诊器:“小腿轻微骨折,韧带有拉伤,估计是高处坠落导致的,”接着又小声对宋玉风说:“还有啊,我瞧着脸色不太对劲,像吸毒的。我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势,等人醒了最好去医院做个血样检验。”
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宋玉风应下:“嗯。”
范小西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用胳膊拐了下任南野:“野哥,什么情况啊,这姑娘哪儿捡来的?”
见小年轻满脸好奇,任南野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你什么事?选题表做好了么成天在这晃悠。”
今年的重大选题滚动修编还没弄完,范小西一缩脖子:“老、老大,还差两个专题就搞定了,我现在去弄,保准儿七点前报给你。”
知道任南野狐假虎威,宋玉风却说:“行,七点交不过来就提考核单了。”
两人一唱一和,唬得范小西立刻滚去工作,他打开电脑,龇牙咧嘴地疯狂敲键盘。
女人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七点半,宋玉风弯腰,把纸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喝杯水。”
简单清洗以后,宋玉风这才看清楚女人的样子。
年纪轻,五官长得大气端正,算个美女。但她皮肤稍显蜡黄,身形瘦骨嶙峋,肩胛骨异常突出,像两片发育畸形而无法飞行的羽翼。
“这是哪里?”女人迷糊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和一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
眼前的环境十分陌生,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攥紧衣领口,警惕地盯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范小西皱皱鼻子,一跺脚,孩子气的辩道:“我们这是正经地方。”
女人半信半疑的看了眼范小西,神色依然不大清醒,她揉着太阳穴蹙眉回想。
“你差点撞上了我的车,跟着就在街上晕倒了,”宋玉风主动走远,站在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示意她看头顶吊完的针水瓶:“香溪大道周边没医院,只好先带你来单位。”
女人回忆片刻,似乎想起了街上发生的一切,再看眼前这三个男人,确实不像坏人。
“需要帮你报警吗?” 宋玉风问。
“报警?”不知这句话触动了她哪条神经,这女人神色惊恐,立即害怕得蜷缩起身子,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不能报警....他们和他是一伙的....会把我抓回去关起来....不行....不可以....”
雷达叮一声在脑子里响起,任南野像一条穿梭在大海中掠食的鲸鲨,迅速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任南野蹲下去,就在那女人跟前:“这里是韶坊电视台,我是《今日聚焦》的记者,你刚刚说什么?谁要抓你?”
“电视台?你是记者?”
“是的。”
值班室摆着一台广告机,这会儿播的是《戏曲杂谈》,前一句唱“那些昏君自把纲常败,”后一句是“亡国反怪女裙衩。”
唱得是《柳荫记》,女人看了眼广告机,又看了看任南野。
她突然踹开薄被,双目圆瞪,拽过任南野的手,紧紧地抓着,指尖冷得像冰块:“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女人仰高脸庞,面容痛苦地望着任南野,他能看清她脖颈上横七竖八的伤痕,硕大的黑眼圈,还有眼底的红血丝和泪光。
“别着急,”任南野抬过矮几上的纸杯放进她掌心:“先喝口水,慢慢说。”
女人浑身发抖,掐得纸杯两侧凹陷下去,她嗓子沙哑,听起来像睡梦时的呓语。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任南野边听边整理思绪,直到暮色笼住透明玻璃,屋内映上一片昏黄,他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女人名叫赵倩,三年前从美国的一所传媒高校学成归来,顶着海归的头衔,她向各大娱乐企业投去简历,很快就收到了一家公司抛来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