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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会怎么做呢?
    是选择扭头把莱安抓住——
    莱安不会反抗蝙蝠侠,因为他也是‘蝙蝠侠’, 哥谭在蝙蝠侠心中是最重要的,哪怕这个‘另一面’的蝙蝠侠想要守护的人只是‘自己’。
    他也会知道, 如果哥谭毁灭了, 那么‘自己’也会消亡。
    又或者蝙蝠侠会选择与哥谭共存亡。
    无论蝙蝠侠选择什么, 蝙蝠家总会在他身后支持他的选择。
    然而, 他们老是容易忽略一点, 蝙蝠侠是特例。
    他从不会选择人们给他的选择, 就像是小丑无数次的逼迫他进行生死选择的游戏一样,蝙蝠侠未曾就范。
    蝙蝠侠动了,他从腰带中抽出配件快速组装成了一把造型朴实无华的铁弩对准了米迦勒。
    这是蝙蝠侠在米迦勒离开后那段时间研究制作的对神武器。
    看到蝙蝠侠掏出武器的克拉克眉心跳了跳, 他相信蝙蝠侠制造的弩绝对不是普通的弩,那或许真的能对米迦勒造成伤害。
    就像蝙蝠侠曾制造出重型战甲来应对克拉克一样, 蝙蝠侠的智慧和实力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做到他想做的事儿, 所以蝙蝠侠才是正义联盟真正的头。
    他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
    克拉克不想让米迦勒受伤,也不想让哥谭被毁灭, 他讨厌这样的抉择。
    莱安也注意到了蝙蝠侠的动作,他满目阴戾的‘啧’了一声。
    “别动。”
    莱安魔化的脸看起来比平日更加有威慑力,脾气也比往日暴躁不少、魔力的暴涨使得他浑身每一个地方都剧痛难忍。
    “别再添乱了, 蝙蝠侠。”
    被莱安吼了一嗓子的蝙蝠侠默默的看向莱安, 手上的弩被这一嗓子吼的有点歪。
    莱安收回视线, 冷眼看着天上的米迦勒。
    “我不会让我的哥谭出事的。”莱安呼了口气, 从他唇边吐出的雾气喷出点点火星,再次提醒着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听到这话的蝙蝠侠顿了顿,心中有些异样,像是小针扎刺的感觉。
    莱安不再说,是为了他或者是为了他的哥谭,他说是为了自己的哥谭,分明他们是同一个人,莱安那样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习惯了莱安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以蝙蝠侠为中心的布鲁斯感到不适。
    就像是在嫉妒一样。
    他的本能察觉到,这像是心甘情愿被他左右、被他控制的人,好像不再会把他放在第一位了。
    他好像正在失去莱安。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不适,他本来就在利用莱安不是吗?他一边警惕着莱安,一边又仗着莱安有着守护他的心,尽可能的让莱安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明明清楚,向莱安要求上交那份黑暗力量,或者干脆的把莱安交给米迦勒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莱安活不久了,布鲁斯在伊利奥斯就看出来了。
    莱安从内到外都透露着虚弱。
    扎坦娜说莱安死了并不是在空穴来风,现在莱安又‘活’了,不是以人的姿态,是以‘恶魔’的姿态。
    莱安回来只有一种可能,只是不想让米迦勒破坏哥谭。
    莱安爆发出的能量与米迦勒抗衡,布鲁斯一眼就能看出,是回光返照。
    莱安总会死的,把他交给米迦勒获取哥谭的存活是蝙蝠侠目前大脑里最优的解法。
    可此刻他偏偏不想怎么做。
    他的感性头一次在和理性的斗争中获得了胜利。
    蝙蝠侠皱了下眉,将异样的情绪排解出去,他转头看向莱安,没有立刻收回铁弩,反而是看莱安打算做什么。
    神枪从云间落下搅动着云层,染成一片昏黄,宛若典故里审判神明和斗争的诸神黄昏。
    黑色的大盾展开覆盖整个停机坪,巨大的能量形成黑紫色半透明的神秘符文笼罩在哥谭上空。
    黑盾的下方,莱安一头白发被地狱的火焰烧的坑坑洼洼,他紧握着大盾细小的握手,握手还没有大盾的万分之一的大小。
    偏偏莱安能紧紧的抓住它,不让大盾产生半点便宜,魔法的力量。
    他神情冷漠又坚定的透过盾的缝隙,直视米迦勒。
    符文与朱雀的枪尖相撞的顷刻间,大量云雾和空气被搅动、过热,形成了大雨和浓雾。
    雾里是浓厚的炭火味,整个哥谭都是一股腊肉的味道,浓雾、雨声和炭火味蒙蔽了每一个人的感官,无一例外。
    只有蝙蝠侠从这炭火味中闻到了些许鲜血的味道,因为实在是太近了。
    布鲁斯下意识地向莱安走去。
    一道金色的辉光从天而降,停机坪的油柏地面被这来势汹汹的神力直接掀了起来,连同蝙蝠侠也跟着这些被掀起的地面一同飞出好些距离。
    浓雾被神力拨开来,瓢泼大雨落在衣甲上劈啪作响,发出让人听着就皮肉发疼的声响。
    雨水黏在脸上,飞快打湿了头发和睫毛糊住了蝙蝠侠的眼睛,又加上刚被掀翻了出去,头晕目眩,他只能勉强眯着眼看见模糊的影子。
    米迦勒立于前方,浑身散发着朦胧的光,雨水全被那层覆在身上的光给挡了干净,没有一滴落在了米迦勒身上。
    米迦勒垂着眸,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他脚边的男人。
    银色的发丝被雨湿透,一缕一缕的贴在黑甲上,雨水顺着黑甲的间隙落在地上,他狼狈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