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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商俞第一次见着张大河,那回出面替商跃抹平掐架一事,张大河态度几近谄媚,谀辞不断。那回商俞只是露了个面儿,张大河既是递烟又是点头哈腰,哈哈笑说都是误会。
同样是商家人。
商俞商跃父子二人出门在外,尤其是涉及到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极易形成强烈对照。
商跃本以为这回张大河也就是想借此和商俞见面,打着一笔勾销被马踩伤的旗号与商俞搭上关系。
但显然不是。
张大河躺成了二大爷。
听闻他要见的商俞已然露面,也只是掀起丝眼缝儿瞧上一瞧,又闭紧了眼,鼻子里头痛苦呻/吟。
商俞开门见山:马场这一回事儿,听我爸说是和张总发生口角后,骑马走神发生的意外,一切费用我们会承担。
说到这里,眸色深长扫了张大河一眼,张总倒不必揪着我爸不放。马闯入休息区受惊,我爸也受了伤,要他真是蓄意报复,哪儿会潦草到赔上自个儿。
商跃头上下捣成线。
张大河哼哼两声,拖腔调开口:商跃就是记恨我上回摸了他看中的女人的脸蛋儿,蓄意报复呢这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借着走神、马受惊失控,故意撞我。
内心而言,商俞并不想掺合他那对血缘父母的任何件事。尤其话里话外还涉及到穆芝英以外的违背道德线的女人,他双眉陷入额间,对这件事一如既往的生厌。
耐性东流,语气冷硬:张总既然说马失控,又怎么能操控它故意撞你,带点脑子。
语罢不想再和张大河多费口舌。
起身说:我让我私人律师来处理这事儿,不从公司走账,奶奶不会知道,我在远商还有会要开,先走了。
其实不然。
自从有搬到清荷镇老街的打算,商俞便吩咐邓竹把公务送去老街住所,近几日的会议也改在线上进行。
这只不过是商俞胡诹的借口。
真实想法是他想回清荷镇地下家居商城,这个点回去孟朝茉应该正值午休时间,或许在办公室吃饭店送的外卖。
张大河忽又改变主意,在商俞即将迈步出病房门时,匆忙开腔:别那么麻烦,我可以接受和解。
换上献媚的笑,只是不知道商先生有没有空,想着一起吃个便饭。其实我也就是拿乔,哪儿能让这点小事儿闹那么大哪,到时候对两家集团都不好,您说是吧商先生?
商俞眼神欠奉,便饭免了,我还有事,没法儿奉陪了。
说完利落干脆转身离去。
你难道不想知道钟如鱼盘下商场的真实目的吗?张大河倏地刺中某个点。
商俞止住步伐,悠悠回身。
眼底蕴藉不明,在思量张大河是否能再透露出别的勾起他听下去的欲望。
钟如鱼盘下的地下商城是我们集团的。他天价拍下,却愿意前四个季度不赚一分钱,也要和逸室合作,你不想知道原因吗?我恰好听他说过。张大河脸上浮现一种与他粗犷外形不符的精明。
商俞原本的答案是狼子野心。
钟如鱼靠近孟朝茉没有好企图,存着迫害了孟朝茉、他就能与钟语声有所发展的幻想。商俞对于钟如鱼疯子似的执念一直嗤之以鼻。
不可否认的,商俞确实又存了丝丝疑窦。
钟如鱼即使让利,孟朝茉知他心思不纯,也不愿和他合作。这个局面下,钟如鱼还有下一步打算?
商俞颔首应下这顿便饭。
从医院去私家菜馆时,张大河邀请说:商先生,你没带司机,有段路不太好开,坐我司机的车吧?
商俞淡淡拒绝。
兀自开自己那辆兰博基尼。
商跃绕去副驾驶,说不清是炫耀还是嘲讽:我儿子开超跑上过赛道的,你司机算哪根葱?
只不过对于远商继承人来说,这项爱好过于危险,最终只能停止于遗憾的热爱。这也是商俞热衷收集各类跑车的原因。
当从医院车库驶上宽阔路面,煦阳一照,思绪通畅,商俞开始重新审视这顿便饭的意义。总之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是钟如鱼借商场合作意图靠近孟朝茉,如今孟朝茉拒绝合作,钟如鱼下步棋未知。然而不管如何,要紧的是孟朝茉身边不能缺人。
那么,现下独处的孟朝茉反而是危险蛰伏的!
商俞骤然心生惶懅。
此时车已驶上一条狭窄的沿江道路。
高崖下江浪肆虐,激流不止。
此时商俞忆起种种张大河一直在试图拖他时间的举措,包括抛出的钟如鱼这个极具诱惑力的饵。皆在将他引入一个耗时长久的所谓的饭局。
商俞抓住关键点问商跃:俱乐部的马,到底是你不注意闯进休息区?还是马本身失控闯进去的?
商跃正在乐呵这事儿能瞒过李园清得到解决。
乍然被问,一时慢半拍,这个我也记不清了,当时魂儿都吓飞了,哪儿还记得这么多。
马上回想出来。商俞眼布森森寒气。
冷视前方开路的张大河的车。
商跃被他吓得一哆嗦,不敢多耽误,掰手指绞尽脑汁开始回忆,嗯我当时在骂张大河那个老阴批,走了下神,反应过来马已经冲出去了。我勒绳这时低头看了下他自己红印未消的掌心,记忆渐渐浮出水面,用了吃奶的劲儿,结果方向和速度压根控制不住。那匹马比我以前骑的时候要亢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