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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哭笑不得,只得作了个揖。
而后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些许的接触还是有的,难得帮小汝打个下手。”
包拯砸了咂嘴,选择性屏蔽了这段话,又接着问道:“那现下先生可交代验尸结果了吗?”
公孙点头道:“老太太的死因毫无疑问是由于病情加重,导致全身溃烂疼痒难忍而亡,不过,汝仵作解剖了老太太的胃,发现老太太胃里还有药的残渣……”
包拯皱眉道:“本府记得先生这药是每日煎服,按理只有药汤入体,这药汤不过是汁水,入体则不剩踪迹,如何会有残渣?”
公孙摆摆手道:“学生开的药确实只需要煎服,但想来老人家或是老人的家人觉得光喝药汤不顶用,所以连煎的药渣也让老人家一并吞下肚去。”
包拯若有所思得点点头:“这老妇人之前来开封府治病的时候,就谨行俭用,许是认为药渣倒了太浪费,勉强服下也不一定,不过这药渣入肚会有什么问题吗?”
“药渣入肚倒是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若不是这药渣入肚,怕是学生很难撇清关系。”
“哦?”
“学生给老太太开的一味至关重要的药便是胡兰草,这胡兰草为水生草药,煮后会有一股子鱼腥味,所以又名‘腥兰草’,但是,老太太胃里的药渣,却完完全全没有鱼腥味……”
包拯皱了皱眉,问道:“没有鱼腥味?是否会因为服药时间过久,味道变淡?”
“不会,这胡兰草药性强烈,药渣又难以消化,这味道经久不衰,即便五谷轮回,腥味依旧。”
包拯眼睛瞪大:“这,难道说……老太太的药,被调包了?”
“恩,有人偷龙转凤,设计害死了老人家。”
“岂有此理,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事,怕是需要大人审问一下钟家众人,看他们対老太太的药是否知情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且看他们早上气势汹汹的样子,怕是不用大人招呼,明儿个一早他们就会不请自来了。”
包拯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先生,有无可能是那钟家人自己故意谋害老人家,然后想赖与你身上呢?”
公孙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此事学生不方便下结论,毕竟也算是涉案人员。但学生直觉不是钟家人所为,这换药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精通医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这病的源头。”
“哦?何以见得?”
“学生仔细检查过老人家胃里残留的药渣,发现除了胡兰草之外,剩下的几味药正是学生所开药方一味不差,也就是说,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则是这个人只单单取走了老太太药包里的胡兰草这一味药,所以其余草药分毫不变;二则是他如法炮制了一模一样的药包,只唯独少了胡兰草,然后偷梁换柱,把老人家的药包给换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这个凶手一定対这个病了如指掌。因为甚至连学生都无法断定,只少了这一味胡兰草,就可以令対方病情加重直至死亡……而这个凶手的做法,应该是非常笃定老太太会因病而亡。那只能说明,这个凶手或者凶手身边的人有人曾得过这个病,且他们深谙治病之方。”
包拯有些费解:“如此说来,此人如此大费周章,用意何在呢?”
公孙策看了一眼包拯,又看了一眼包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丢下一句:“这我哪知道!”而后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决定不再搭理老包,自个儿解决温饱问题去先。
包拯捋了下胡子,心道:这要是展护卫在就好了,就能发散思维,举一反三了。公孙先生还是太焦躁,太焦躁,这样不好,不好。
公孙解决了晚膳,回房休息的时候心里也在琢磨,这要是展昭在就好了,那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可比他跟老包两个人在那无着无落的强多了。不过说起来,白锦堂那几位偃使怎么还没回来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公孙策正想着呢,就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公孙先生,你让在下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哦吼。
公孙忙把脱了一半的外套又披了回去,接着打开门,只见偃柒一个人身板倍儿挺得站在门外,那身材,那气质……真不愧是白锦堂家高手中的高手。
公孙招招手:“进屋说,进屋说,门外风大。”
偃柒忙行礼拒绝道:“先生客气了,不过我们当家的明文禁令,决不允许我们私进先生的房间,所以在下还是在门外回禀即可。”
公孙嘴角抽了一下:“白锦堂,他这是啥毛病?”
偃柒意味深长得笑了笑,没接话。
公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那就辛苦你站风头里了。”
偃柒依然彬彬有礼:“先生客气了,说起来,除了小少爷的事,属下还是第一次见我们当家的対一个人这么上心。临行前,光是対我们交待先生的喜好禁忌,就花了一个时辰。”
公孙想象了一下白锦堂站在堂前碎碎念的画面,突然觉得非常好笑:“没想到你们当家的还是个话痨。”
偃柒笑了笑,点点头,也不帮白锦堂多做解释。
公孙不知为何忽觉气氛尴尬,只得干咳了两声做掩饰,然后道:“不提那货了,说正事说正事,那钟家人如何?可有患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