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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也已经深了,臣妾特吩咐厨房炖了一碗花旗参,还请皇上趁热尝尝。说话的功夫,禧妃已经停在了宣逸宁的身侧,故意将口气咀嚼的悱恻柔软,煞是靡靡动听。
    橘色的烛火下,宣逸宁勾笑合上手上的书卷,轻抬眉梢朝着禧妃望去,施施然道,倒是劳烦你的有心了。他洁净的脸庞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包裹着的黝黑深瞳的眼角依旧清寡冷峻,就算是语气温柔却也还是仍就难免一种贵气天成的姿态。
    禧妃被他的话语弄得娇笑了一声,伸手自然而然的捏上了他结实的双臂轻轻按动,口气里无不带着一种撒娇的讨好,虽然雨势渐停,外面却难免有寒气,如今天色已晚,不如皇上今儿个就留宿在臣妾这里可好?
    呵呵宣逸宁低笑出声,沉着之中带着某种性感,你不是已经宣兵夺主的找人告诉桂禄海了么?
    禧妃没想到刚刚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也被宣逸宁一字不落的听了去,恍惚眉眼一转,状似可怜楚楚的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皇上,您有很久都没来看过臣妾了说话的同时不忘轻眨着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圆眼,红唇微微嘟起的将光泽全部呈现出来,面上让人心生怜惜,其实她的心里却是低笑自得,撒娇是女人的天性,而男人,最受用的便是女人的这种天性。
    宣逸宁将禧妃的一切想要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媚态尽收眼底不声不语,深邃网不见底的瞳眸若有似无的看着面前的她,轻勾薄唇却不显笑意。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成冰,瞧不出宣逸宁心思的禧妃微微有些不自觉的紧张,刚刚还尽展献媚的身子收紧了一些,额头上瞬间便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禧妃全身紧绷到快要崩塌的时候,宣逸宁忽的收起眸中的精锐,复而伸手轻轻抚摸着桌上的印花汤碗,禧妃,朕记得朕说过,别在朕的面前耍一些小心思,更别在朕的面前转移话题。说着话,将修长的手转放在了禧妃有些渗汗的手心之上,瞧着禧妃有些白下来的脸蛋,缓缓又道,朕以为,这是禧妃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没有了刚刚的气场,禧妃在这一刻全身不自觉的松塌了下来,臣妾知错了她觉得她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男人了,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的了解不过是九牛身上的一毛罢了,对于面前的男人,她似乎怎么用心都感觉无法靠近,因为她永远探不到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她彻底的投降屈服,让宣逸宁满意的点头,乖。面色上终于挂起了平常的笑,迷人且魅惑。
    蓉禧宫的院子里,宁静漆黑,潮湿从地面缓缓升于空气之中,伴随着时不时从四处刮来的凉风,湿冷的让人想要发抖。
    站在门外一直等候的桂公公冷得打了个抖,听着屋子里终是安静了下来,又想着刚刚禧妃派人的交代,不由得转身吩咐着跟随的小太监们,今儿晚上想必皇上是留宿在这蓉禧宫了,一会你们两个人一班轮流值班,我会在丑时三刻带着宫女过来提醒皇上上朝。
    身后随性的几个小太监抱着肩膀点了点头,轻声让桂公公先行离开,师傅您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呢。
    桂公公深深的瞧了他们几眼,转身便打算离去,这几个小太监虽然才刚刚任职不久,但都是他亲自挑选精心受教的,虽然暂时还办不得什么大事,但守个门伺候个主子还是让他颇为放心的。
    沙沙沙一阵轻便参差的脚步声让刚刚回头的桂公公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桂公公正诧异着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赶来,心里狐疑着这么抬眼一瞧,当看清了由着几名太监带领过来的那个人时,不由得赶忙跪在了地上。
    平湖王爷安好。桂公公虽然诧异着宣月淮的到来,不过嘴上的问安却不敢迟疑。
    桂公公请起。衣衫已经全部湿透的宣月淮淡淡的点了下头,还没等桂公公直起身子,便有些心急的问道,本王的皇兄可是在这里?
    桂公公一听,先是点了点头,待直起身子之后才细细的道,皇上今儿个确实留宿在了蓉禧宫,不过此时天色已晚,禧妃娘娘也已经沐浴更衣了。他虽然对这位平湖王爷的印象不错,不过却仍旧不想为了他而去惊扰到圣驾,最近皇上在为赵国和亲的事情头疼,没准一个弄不好惹得皇上不开心,自己就跟着遭殃了。
    宣月淮自然知道桂公公是怕惹了圣怒连累到他自己,不过想着司南王府的事情实在是等不得,正想着直接登上台阶自己去敲门,却在这时从屋里传来了宣逸宁轻淡的问话,何人在外如此喧闹?
    院子里的桂公公听着这声音,紧眉闭眼的叹了口气,千小心万小心,到底还是惊动了皇上。
    刚要迈步走上台阶的宣月淮停下了脚步,耳力极好的他通过声音的方向辨别出了宣逸宁的位置,故而开口朝着窗边朗声道,皇兄,是我。
    屋内靠在窗边的宣逸宁余光瞥见你禧妃竖起了耳朵,不免打消了让宣月淮进来的打算,动了下步伐稍稍侧了下身子,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看着面前的窗纸,淡然而道,朕以要入寝,不知皇弟何事如此匆忙?如今是在禧妃的寝宫之中,他定不能说走就走,不然若是禧妃将这事情告知了她的父亲蓝瑛康,事情恐怕会多生枝节,毕竟现在他还不知道蓝瑛康是不是宣雨辰的同党,如果要是不是还好,若真是如此的话,今晚的事情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势必会以为他是知道了风声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