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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有个剪彩仪式,主任打算让她们递个绑着花儿的剪刀什么的。
递什么递。门口进来几个人。
这里因为有余如柏坐镇,钟然还是第一次来。
一眼就看到季清识,裹在毫无美感的黑色防风外套里,冷白的脸,竟然有种利落感。
钟总。主任立马精神,笑容满脸的准备迎过去。
钟然还没走过去,就被闻讯而来的几位负责人包围,只好停下寒暄。
他刚刚撂了四个字,主任没琢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单纯询问呢还是不满意这安排,又不敢贸然去问这种芝麻绿豆的事,只好把他身边的余如柏拉过来。
余如柏听完就说:忙完了就让她们回去吧,挺冷的。
主任发愁道:那就咱们一帮老爷们?你瞅这满屋子黑惨惨的,这能看吗?
余如柏没好气道:通车仪式,不是选美仪式,看什么人,看路!
主任挨了通呲,就让她们等会,安排车送她们四个回去。
季清识刚刚扫地扫的手上黑乎乎的,就绕到后面洗手池洗手,刚拧开水龙头,就听见钟然的声音:看个日出还顺便打了个滚?
你不是在前面说话?季清识被他吓了一跳。
还好这会周围没人。
跟他们有什么可说的。钟然看了眼她脸上身上的灰,拿过她手上的湿巾,给她擦干净脸:你自己看看,你这脏的还能要吗?
我刚刚扫地来着。
他皱眉:谁让你干这些。
大家都在忙,我总不能站着不动吧。
怎么不能?你坐着。
除了大少爷本人没谁能干出这事儿了。
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催命似的响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余如柏,钟然随手扔掉纸巾,微凉的手指在她脸上刮了刮:晚上来接你。
季清识等他走了,探头探脑的看看外面依旧没人她才走出去。大部分人都出去接待了,外面风冷,几个女生就没出去。
隔着玻璃凑热闹。
外面一圈媒体,钟然面前站了几个市里来的领导,他站在人群之中,更显的清贵轩朗,意气风发。
永远在视线中央。
徐方倩说:小季,你们那的还好是这标准?
朱沁点头:小季说话是离谱了点。
仪式很快结束了,办公室的人留下应付媒体,别的部门都回去上班。
季清识加了好几天班,今天又起的早,下班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饭也没吃就回宿舍睡觉。半梦半醒间又被施旭电话吵醒:嫂子。
你在哪儿呢?嗷嗷宿舍,那你过半个小时下来吧,老大让我来接你。
她就睡了一个多小时,还犯懵,过了会起床照照镜子,眼底微微发青,睡眠不足导致脸上气色不好,兰城的冬天干燥,这几天忙的没怎么喝水,嘴唇也很干。
翻翻桌子上的收纳盒,想把自己修补修补,可是她也就一些基础补水的护肤品,只好去洗洗脸,重新涂一遍护肤品,再聊胜于无的涂点润唇膏。
她平常就不怎么打扮,一来没闲钱二来没必要,项目上工作强度很高,偶尔还得去建筑现场,大家都埋头工作,谁也不看谁,丑出了集体感。
季清识原本觉得还挺好的,大家都一个样就不会让她生活拮据这事暴露的太明显。
现在
她盘算着以后是不是得买点化妆品?
衣服也没有几件。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她穿了外套下楼。没看见车来,就站在楼道等。
没几分钟,季开源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有些吵闹,季开源旁敲侧击的说了好一会,季清识才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外婆生病的时候,花光了家里的存款,季亭山豁出去老脸,把亲戚都借了一遍,凑了二十万。其中就有季开源的五万。
亲戚有疏有近,季清识能力有限,只能先还关系比较远的那些。她从毕业到现在一年半,省吃俭用,其他都还的差不多了,就只剩季开源这还有四万多没还清。
二表哥明年正月结婚,现在给女方的彩礼还没凑齐,季开源知道她在外面也不容易,但家里闹的没办法,只好给她打了电话。
季清识沉默了会,季开源也跟着沉默,然后说:杏杏,本来舅舅也不好意思给你打这个电话
季清识忙说:是我拖的太久了,舅舅你别这样说。她换了个避风的地方:但是我现在手上也没有五万,二哥有说这钱是现在就要还是过两个月也行呢?二月份才过年,我算过我年前的工资再加上年终奖,还有季度绩效,年前应该能凑齐的。
季开源默了默说:杏杏,婚期就在正月,我们还要备婚礼酒席。你二哥书读的没有你多,家里条件也就这样,好不容易能成家,这个事情不好拖的。
季清识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好再说别的:那我想想办法,我这两天就给您回电话。
她挂了电话,风吹的有点冷,就在楼道里蹲了会。翻开记账的备忘录看,从最上面的十八万看到最底下的四万多,像是无形中给自己的打气,数字越少底气越足。她想这比刚开始好多了,这么多钱她都能还个七七八八,最后这点也不可能会把她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