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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有与天命,天道抗衡之力。
这五百年来不是没人猜测那场浩劫会再次降临,也不是没人猜测神魔大战其实与沈天昭无关。
只是他们不敢承认,把一切都归咎于巧合,意外,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修者劫数。
为了心安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没什么,毕竟人总是会害怕未知,不可掌控的东西。
这不是为前辈自己,是为这苍生。
和白茶所想的惊讶或是愕然之类的情绪不用,老者除了在看到玄灵子那枚苍生棋时候神情有些波动之外,在听到她这么一番话下来,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听起来于个人还是大义,我都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了。
佛塔里即使是晚上也亮若白昼。
他坐在里面,花白的胡须和头发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终南老祖微微颔首,尽管捉摸不透对方心里到底如何想,但对白茶而言只要他答应了就成。
她松了口气,也承诺道。
既如此,那君越鸣的事我也答应了。
那么之后在灵山这段日子里,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白茶也不管老者什么反应,起身这才算真正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个剑礼。
白茶和谢九思他们从佛塔里出来的时候,天边云霞漫天,把灵山上下洒上了蜜糖。
她抬眸看了一眼那巍峨的佛塔,紧闭的门扉给人一种孤高的疏远。
我还以为你会借着君越鸣的事再狠敲他一笔呢,毕竟帮沈剑仙找回神魂一事,他就算和沈剑仙再有恩怨,也不可能弃终南山,乃至整个苍生不顾。
终南老祖是个有大爱的人,只是和沈天昭比起来他的这个大爱相对要狭隘许多。
他可以为终南山,为他的师弟玄灵子做出牺牲,但是要他像沈天昭那样为天下千千万的人献祭,他做不到。
不然当年身陨的也就不一定是沈天昭一人了。
不过无妄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对老者有什么偏见,他身为佛子,心里也尚有亲疏远近。
佛门所说的众生平等只是表面上能够做到的平等,真正的大爱无疆,一视同仁,天底下又有既然能够做到?
能在一场灭世的浩劫里护住一方天地,在他看来已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无妄这么说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先前他看白茶为谢九思他们讨了那么多好处,却没为自己,实在有些奇怪。
唔,本来是想要再要点什么的,不过事后想着还是算了。人前脚刚得知自己的师弟无了,而且还是为承我师尊神魂无的,我后脚就敲他多少有些不厚道。
白茶挠了挠面颊,嘴上这么说着但语气却不能听出点遗憾。
无妄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笑了笑,想起什么又问。
对了,你之前身中天赋在莲池里又是泡了几日,又是昏睡了几日的,折腾了这么久,如今醒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儿白茶脸色一僵。
先前面对一个太虚境大能丹淡定自若的少女,此时慌乱避开青年担忧的眼神。
没,我没事了。
无妄一顿,这时候才留意到一旁神色同样不自然的谢九思。
他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那天赋又不是去除人的记忆,白茶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如今清醒过来了肯定也就什么也记起来了。
他眼眸一动,心下了然。
没事就好。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事情处理妥当了便早些回去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什么?就这么走了?
无妄走了那不就只剩下她和谢九思两个人了吗?救命,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狡辩呢!
等等!
等一下!
几乎是在他迈出脚的瞬间,白茶和谢九思同时叫住了无妄。
无妄本想要给他们一个把话说开,解释清楚的机会和空间,结果两人一个比一个怂。
尤其是白茶,整个人就差没把求你,别走,救我狗命的字眼写在脸上了。
这两个人究竟在他不在的时候,背地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以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瞬,从白茶欲哭无泪的脸上往上,落在了僵硬了手脚的谢九思身上。
谢九思深吸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去的。
白茶很想要说别走,要走把她也带走。
可她再迟钝也看出来谢九思是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他要和她说什么?质问她为什么对他上下其手,非礼于他?
还是生气她胡言乱语,言语轻薄他?
她该怎么办?先解释还是先道歉,还是一边解释一边道歉?
要是解释了他也不原谅自己,把她当成柳殷芷那样馋他身子的老色胚,自此疏远她怎么办?
正在白茶思绪混乱到同手同脚的时候,谢九思喉结微滚,涩然开了口。
师妹,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