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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君越鸣反应快侧身避开了,却也还是被那剑风给削断了一缕头发。
他心下一惊,之前时候他只觉得白茶的修为还尚能入眼。
可这一剑过来,君越鸣这才真切感知到了其剑气凛冽,纯粹。
这是他身为道心魔骨所不能做到的,剑心清明,道心如一。
君越鸣神情微凝,这时候才真正拿正眼看白茶。
你到底是谁?
白茶歪着头,反应慢了半拍。
而后突然挽了个剑花,用气化成的剑刃直指君越鸣。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剑云宗,沈天昭座下首徒白傲天是也!
此话一出,佛塔内的众人惊呼出声。
白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捂了这么久的马甲,会以这种形式爆出。
而且还是她自己暴露的。
白傲天?
刚才桃源的人不是叫她白茶吗?
难不成是刻意隐瞒?
也是,她前几日入无量之地取剑引起了那么大动静,自然是不敢随意暴露身份的。
君越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抬眸看着御空在高处胡乱舞剑,甚至时不时来了兴致还翻了几个跟头的少女。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样蠢的人会是沈天昭的真传,可名字可以隐瞒,模样可以隐藏,但剑意是骗不了人的。
君越鸣眼眸一动,抱着手臂的手慢慢松开,右手握住了那竹剑的剑柄。
白傲天。
白茶怒目圆睁:大胆!尔等鼠辈胆敢直呼天下第一的名讳!
我说了,这天下第一你还不够格。
他执剑,踏着佛光而上。
首先,你得赢过我。
白茶像是喝醉了一般,脑子晕乎乎地转不过来,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听到对方这番话皱着眉思索半晌。
赢过他才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现在的天下第一
?!好啊,终南老儿,让我一通好找!
白茶的思路很简单。
沈天昭现在无了,那天下第一剑便是那终南山那老祖。
君越鸣说只有赢过他才算,等于他就是终南老祖。
一句终南老儿,惊得众人瞳孔地震。
她疯了吗?她竟然敢这样说当今剑道第一人,还是当着人徒弟的面!
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
就算她是沈天昭的徒弟,这般目无尊长这也太猖狂了吧?
银色面具之下少年的脸色铁青。
敢骂我师尊?找死!
君越鸣气得剑扫面门而去,下手之重,整个佛塔都跟着晃了一晃。
少女翻身避开,明黄色的衣衫在佛光里浑然一体。
她手腕一动,也毫不留情地直刺对方的要害。
剑气未落,竹剑挡下了白茶这一击。
两剑相撞好似鸣钟,佛塔为钟,剑气而鸣,烈烈的剑风振得衣袖鼓起。
白茶看人有重影,她眯了眯眼睛,大致确定了位置后指尖一动。
剑来!
剑?哪儿来的剑?
君越鸣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竹剑突然抽离,飞到了白茶手中。
入佛塔不能携带灵剑,竹剑无主,谁人都能用。
但是君越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剑。
白茶掂量了下竹剑,神情嫌弃。
你这什么破剑?比不上我命剑万分之一的风采。
不过无所谓,我师兄说只要心中有剑,无剑胜有剑,一剑也可挡万剑!
翠绿的竹剑在那抹明黄上,剑光跳跃,好似晨间薄雾滑落花叶的露珠灵动剔透。
少女逆光站着,眉眼宛若早春明丽。
谁说我不是天下第一?
此战后,便是了!
佛塔周围四方突涌风动,白茶引剑。
塔内遮天蔽日,一瞬春日成了寒冬,风大雪急,风雪艳阳都在这一剑中。
君越鸣瞳孔一缩,认出了这是沈天昭的一剑万物生。
他不敢懈怠,蓄了剑气去挡。
沈天昭的剑意能让白茶有越级一战的实力,饶是君越鸣接住了,也还是被这磅礴的剑意给从高处重重压了下去。
佛塔是不灭的金身,可地面却不是。
这一剑下去,两股剑气带来的冲击不单让这方天地颠倒,也将地面砸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所幸君越鸣避开了要害并未受什么伤,然而剑气太过凛冽,将他的面具划成两半。
白茶压在他身上,正欲举剑再落。
只听咔嚓一声,随着面具脱落,少年的面容暴露在了空气,清晰映照在了她的视野。
看到君越鸣的模样后,白茶微怔。
这个神情他在那合欢宗女修身上看见过,虽然比起后者她的反应要小得多,但他心下还是不免反感。
他的体质和无妄有些像,魔骨和魅骨都有着惑乱人心的能力。
君越鸣的长相和阳刚英俊更是沾不上边,反而有些阴柔和雌雄莫辨。
因此君越鸣很讨厌他人用那种觊觎,甚至下流的眼神看他,更讨厌比起他的剑,对方更在意他的容貌。
这对剑修来说无论哪一种都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