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翘起的头发，尽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正了正歪掉的毛衣领口，然后摘下眼镜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能清醒一下。
    把自己弄到能见人之后，季清越才放下手里刚刚搓了脸的毛巾，把毛巾捋平挂好，擦干净洗手台上的水渍，接着才把眼镜重新戴上转身走出卫生间。
    出了卫生间，他看见顾鸣和正歪着身子倚在打开了门的门板上。顾鸣和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手里转着金属壳泛着冷光的打火机，但嘴角的烟没点燃。
    见他过来，顾鸣和把手里的打火机收了起来。
    “我好了，等久了吗？”他走过去，轻声说。
    顾鸣和站直身子，看了眼他。
    因为脸被毛巾搓过，季清越这次不仅眼眶泛红，连脸颊都带了点红。
    顾鸣和的视线不由自主多停了几秒，接着意识到不合适，他掐了掐手指，从容斯文地笑着说：“没等多久。”
    季清越看了看他嘴里的烟，有些好奇地问：“你烟不点着吗？”
    顾鸣和低垂着眉眼看他，嘴角上扬着，“没火。”
    刚刚还看见顾鸣和转打火机的季清越：“可是我看见你有打火机。”
    “嗯，没火了。”顾鸣和点头。
    季清越：“哦。”
    顾鸣和点不点烟好像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那，我们去厨房吗？”他问。
    “嗯，把门关好，厨房里还在做饭，这会儿过去还能先吃一点儿。”
    “好。”季清越走出门，把门关紧锁好。
    顾鸣和还是叼着烟，提前季清越一步在前面带路。走到楼梯下，顾鸣和突然问了句，“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有，有人十二点多的时候过来敲门了，不是你吧？”
    “不是，我昨晚没敲你的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昨晚那个敲门声跟你敲门时候的声音很像，节奏也一样，我还以为是你。”
    顾鸣和落后一步，跟季清越并肩，撇头看着季清越，“是吗？那你怎么没开门？”
    “不是你说不能给任何人开门吗？而且敲了五分钟都没说话，我就知道不是你了。”
    “嗯，季老师这么听话啊。”
    季清越听到他用调侃的语气笑着说。
    他没接话，又看到顾鸣和收了笑意，语气认真地说：“那继续保持，今晚听到动静的话也别开门。”
    季清越照旧答应着，“好，我知道了。”
    答应完了他反应过来顾鸣和的话，有些诧异地问：“你今天晚上还不回来睡？”
    这男人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跟那些人聊。
    “嗯？”顾鸣和低头看他，笑了下，解释道：“今晚当然回来睡，但是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昨晚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委屈你跟我住一晚，今天就会找人帮你收拾出一间房间来。刚才过来叫你起床之前，我就已经跟王叔说好了，所以今天晚上，你去你自己的卧室睡。”
    季清越听到他这么说，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顾鸣和确实是说过今天要给他收拾出房间。
    但他现在后悔了行不行，他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真的感受不到什么安全感，就算顾鸣和说不给人开门就不会有事，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安全感。
    但顾鸣和已经找人在帮他收拾了，看起来不像是想要跟他睡一间房。
    他得想个办法让顾鸣和同意他继续待在顾鸣和那间卧室里，要是顾鸣和不想跟他挤一张床，他在顾鸣和床边打地铺都行。
    总归比他自己一个人睡要安全的多。
    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顾鸣和一眼，“你刚才说，你昨晚没敲我的门？”
    “嗯，怎么了？”顾鸣和不明所以。
    季清越犹豫了一下，问：“那你，昨晚回来过吗？”
    顾鸣和唇角勾了勾，“回来过，只是没敲你的门。”
    季清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着敲你门的那个人回来的。”顾鸣和说完，目光随意瞟了眼他：“我不太放心，跟过来看了看。”
    季清越视线盯着他的脸，“那我昨晚要是真的开了门，会出事吗？”
    顾鸣和轻笑了一声：“不会，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不过你自己也要提高警惕。”
    “哦。”季清越点头：“我会的。”
    ……
    走到厨房门前，顾鸣和先一步伸手推开了门。季清越看到顾鸣和进去后就把一路都叼在嘴里当摆设的烟扔进了门后的垃圾桶。
    他还是觉得顾鸣和的举动有点奇怪，多看了两眼。
    接着看到顾鸣和径直走到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厨师面前，语气平和地询问有没有水。被顾鸣和询问的厨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热情地拿了个玻璃杯给顾鸣和倒了一大杯水。
    顾鸣和顺手把水递给了他。
    “给我的？”季清越嘴上疑惑地问，手里倒是毫不迟疑地把水接过来了。
    隔着玻璃，白开水的温度传递给他，温度刚刚好。
    第11章 书信邀请
    “我要是说不是给你的，你会把水还给我吗？”
    季清越看着他，把水杯往顾鸣和怀里一递，“还给你。”
    顾鸣和愣了一下，接着笑道：“我开玩笑的，给你的。”
    季清越喝完一大杯温水，凑近了几个厨师的工作地带，一边吃着几个厨师送到他手里的小份体验装菜品，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几个厨师询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