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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之最是惜命不过, 又岂会为了不亲近, 还有仇怨的王夫人赔上性命。
    讲真,要不是祖宗家法限制, 苏清之早就将王夫人从家谱上除名了,何必等到现在, 等王夫人进了家庙再说家谱上除名的话。
    嗯, 没错,苏清之已经将王夫人的名字, 从家谱上划去。
    没有公之于众, 也就是说, 王子腾并不清楚王夫人已经不算礼法上的妹妹。王子腾离京办差, 依着他那妻子甄氏的秉性,也不可能写信告之王子腾,王夫人所干的零零种种糟心事儿。
    知晓王夫人因为查出有孕,就从家庙出来的事,苏清之根本没什么表示。哪怕后边王夫人为了表明自己有强有力的娘家作靠山, 特意送了东西, 想缓和一下关系。苏清之假装不知道, 牛氏更是连门都没让王夫人的人进。
    “她不是很得意吗?”牛氏私底下跟王熙凤吐槽:“看不起你父亲, 觉得你父亲哪哪都比不上王子腾。还说你父亲就占了个嫡, 要不是占了个嫡,只怕不知道会落魄成什么样儿。”
    “只差说你父亲要不是昌安郡主生的,只怕要落得讨口的下场。”
    “她居然说这些话?”王熙凤愕然,随即就愤怒满满。“坏得心肝都黑了的家伙,凭什么嫌弃父亲?”
    “她觉得你爹纨绔,比不上王子腾呗。”牛氏想起这个原因就来气。甭说庶出嫡出的差别,只说依着王家、昌安郡主所处的位置,就表明了苏清之(王子胜)只能快快乐乐的当纨绔。
    一事无成保平安,要真像王子腾那样能文能武,不说让上位者忌惮的话,最起码顶锅抗怪的,肯定有苏清之。
    蠢儿吧唧,才会在丰衣足食,咸鱼任躺的情况下,简在帝心。也就只有王子腾这种嫡母厌恶,父亲的庶长子,才会努力又努力,好出人头地。
    这是原主王子胜的思量,也是苏清之的思量。
    牛氏不太了解,并不代表能容忍一介庶出,看不起她认为良人的丈夫。
    “特别是娶了甄氏,那王子腾的尾巴几乎要翘上天。”牛氏厌恶满满的道:“世人大多数羡慕甄家,说甄家的女儿养得好,宫里出了一个甄贵妃,宫外还有个王妃。实际上当谁不知晓,甄家是怎么发达起来的。还不是靠着当了当今圣上乳母的奉圣夫人,才水涨船高,成了新兴的世家。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虚假的繁华。一旦新帝登基,瞧着吧,离甄家崩塌不远了。”
    王熙凤点头,表明这些话,苏清之私底下曾跟她说过。当时她懵懵懂懂不解其意,但大部分的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一回想,苏清之可不是在说不要掺和政治吗。
    “幸好赦叔强硬了一回。”王熙凤感叹道:“要不是赦叔强硬了一回,只怕琏二哥哥还在为怎么分家伤脑筋。而父亲给的有关王氏的罪证,也会成为分家之时,强有力的一环。”
    “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王氏。”说到这儿,牛氏也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罢了,你父亲,也没想过对王氏赶尽杀绝,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冷眼旁观是最好不过了。”
    顿了顿,牛氏思维很跳跃的将话题转到了管家上。
    王熙凤一直在学习如何管家,当然是牛氏的‘省钱’理论。
    在牛氏看来,一个家庭,下人够用就成。人数多了,不光费钱,还忒容易生事端。比如说人员繁杂下,总会有几分姿色的丫鬟想爬主子的床,成为半个主子。
    更多的,却是像荣宁两府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出一窝又一窝,肥壮的硕鼠。
    所以嫁给王子胜后,从昌安郡主手中接过管家权的牛氏,按照昌安郡主的调|教,一边精简人员,一边提高月钱数。各种方方面面的肃清王县伯府上可能存在的隐患。
    旁的不说,最起码王县伯府上可比一般世家大族的府邸严谨多了。王家的丫鬟婆子可不敢像荣宁两府的下人一样碎嘴,什么话儿都敢议论,都敢往外边传。
    王熙凤学的就是‘精明、抠索’的管家理念,效果挺不错的,不过还没等王熙凤实施到贾琏身上,哦豁,朝廷出了一件大事。嗯,对于各家各户混吃等死的纨绔来说的大事。
    当今圣上任命长得一般,人特别冷还挺小心眼的四皇子到户部任职。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四皇子领了户部差事,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下令彻查户部往年堆积的借款。
    对于纨绔子弟,不,应该说仗着老资历,一个劲哭穷,朝国库借银子的功勋世家来说,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一屁股的烂账,像四王八公、甚至于王家都朝国库借了钱。
    只不过王家还好一点点,毕竟苏清之的亲妈乃是昌安郡主,不说遗留下来的嫁妆,只说苏清之,都不可能让自己落到被黑脸四皇子亲自带队上门讨要欠款的地步。
    当然了,王家欠款真的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总共只有一万两。
    像已经分了家的王子腾家,可是足足欠了十万两银子,而荣宁两府,嗯,宁国府欠了国库二十万白银,荣国府欠了三十万。由于荣国府的大房二房已经分家,袭爵的贾赦为表孝顺,先是‘同意’让贾母住在袭爵之人所属的荣国府,然后将爵位让给了贾琏袭爵,自己带着邢夫人、贾迎春就住在距离王县伯府邸不远处的三进院子里。
    这样的骚操作,旁的不说,最起码让贾政一房处于极其尴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