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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15节

      江倦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才恢复意识,睁眼后好一会儿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眼睛半天都定不住焦距,只有身上持续不断的钝痛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他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干渴沙哑,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别动,药效刚过。”有人在他耳边低声道,随后探了探他的脉搏,“俞副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潜入组织,你现在还很虚弱,只能先听我讲,之所以没有在来之前就讲清你所要遭遇的事,是因为俞副和你身边都没有能信任的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算安全。”
    江倦的视觉和感官稍稍恢复了些,身体也慢慢能动了,那人给他喂了些水,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叫我三儿,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阿难。”
    江倦发现自己正在疑似仓库的角落里苟延残喘,身体的不适让他本能地想护住身体,哪成想一低头就先看到了自己那双骨瘦如柴,不成样子的手。
    他当自己是还没清醒,用力摇了摇头,但无法改变他的身体在他睡了一觉的时间里迅速消瘦衰弱的事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样失去了从前的手感,此刻颧骨外突,脸颊深陷,下巴上满是青茬,要不是他还保持清醒,肯定要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什么人身上去了。
    他慌忙查看着自己身上的异状,最后找到了原因——他双臂上竟遍布残留的针孔,有些明显是最近才留下的新伤,而最早的也该是几天前了。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声音都颤抖着。
    “冷静一点,那不是毒品,只是一种特制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消瘦,很多卧底都用过。”三儿解释道,“不这样的话是很难取信他们的,不止是你,连我也可能会死,国安再想往组织里安插钉子就难了。”
    “……什么?”江倦敲了敲额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国安……他妈的,俞副那老王八不是省厅的吗,为什么扯出国安了?”
    “这些只有俞副自己能给你解释,我只知道这次卧底任务必须是你来执行,你的任务是找到阿难。”
    “我是来查我父亲死因的,不想找什么阿男阿女,妈的,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我要回去讨个说法……”他说着便要起身。
    三儿抓住了他的衣袖,问道:“你父亲是江寻吗?”
    江倦疑惑地看着他,三儿又道:“我知道的,一定是,如今知道那件事的可能只有阿难一个人了,如果他死了,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趁着江倦犹豫时,三儿拖着他走出了仓库,长时间处在昏暗的环境下,外界刺目的光线激得他一时睁不开眼,怕被强光损伤视力,他只能用双手挡住眼睛,朦朦胧胧就觉着自己被推进了车后座被迫趴下,一张散发着浓烈异味的毯子盖了上来,把他憋在里面几近窒息。
    三儿坐进驾驶室,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你是第一次吧?别害怕,人总会有第一次的,这次之后有了经验,你就会觉着没什么好怕的了,生死不过就是那么回事,阎王让你三更死,就算到了二更天也还有两三个小时好活不是?反正遗书也都写好了,你要是真出事,俞副会帮忙好好照顾你家人的。”
    “……没有。”
    “啊?什么没有。”
    “没有遗书,他没让我写过。”
    当时江倦从侧后方看到了三儿沉下来的脸色,还以为是他觉着自己太不靠谱了,纠结要不要就地把他扔下。直到三儿为将他带到组织而被人一枪打穿眉心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一瞬的短暂沉凝,是对方为他做出了牺牲的准备和觉悟。
    那灼热的枪口随即顶在了江倦的太阳穴上,平生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活生生死在眼前的震撼和对未知遭遇的恐惧让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呼吸与心跳都不再受控制,血液飞速奔涌却带不来丝毫温度,他浑身冰冷,仿佛连耳膜都要被脉动的冲击震破,大脑一片空白,眼中只看得到那漆黑的枪口。
    “欢迎加入猎场,这里是——真正的人间。”
    卧底任务持续了三个月,暗无天日的三个月里,非人的虐待与侮辱几乎逼疯了江倦,他长时间处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靠着稀薄的空气苟延残喘,身上遍布放血留下的伤痕,痛却不致命,每当伤口恶化,他都会得到有效治疗续着一口气,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让他深感绝望,数次在极端心态下做出自残行为。
    他觉着死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对方唯一留情的一点就是没有对他使用任何具有成瘾性的精神药物,氯胺酮、海洛因、苯丙胺这类毒品都适合刑讯和折磨受害者,只要剂量拿捏准了,保持恰好少于致死量的微妙用量,就是阎罗附体也得老老实实交代所有的秘密。
    或许对方觉着他不过是个对警方情报一无所知的可怜鬼,纯粹被推出来挨枪子的炮灰,所以干脆连这一步都省了,他们更像是对待一个低贱的玩物,只想看他丑态百出的滑稽德行,多侮辱人格的下作事都做得出来。
    当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忍耐终于到了极限的江倦心如死灰,终于对那每晚都睡在他枕边,唯一一个愿意帮他解开手铐,给他片刻“自由”的男人哀求道:“杀了我吧……求你看在睡了这半个月,我也让你满意过的份儿上……杀了我吧,求你了……”
    男人生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瞳,意味不明的情绪流淌其中,但江倦却已经无心试探他的心思,抬起瘦如枯骨的手,无力地搭在男人落在枪套上的手,令他拔出枪来,缓缓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开枪吧,求你……”
    “或许……”男人抚着他早就瘦脱了相的脸,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我可以放你走,还可以让你对这次任务有个交代,但我有个要求,可以吗?”
    江倦求死之心坚定,可他在那一瞬从男人的灰眸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想到仍对他的处境一无所知,将他当做余生全部希望的姜惩,还有一定会为此自责的哥哥和无辜的母亲,他觉着自己死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未免太不公平,犹豫了许久,还是颤抖着放开了男人执枪的手。
    “乖,”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在他耳畔低语,似安慰,又似蛊惑,“我放你走,你答应我,记住我的名字——卡索。”
    江倦再次醒来时已经置身医院,满目一片肃白,呛鼻的消毒水味让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获救的事实,多害怕自己再一睁眼,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美好就都成了泡影,他还会再次回到那个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死气,连老鼠都敢大摇大摆踏着他的身体走来走去,给他留下了无数痛苦回忆的地下室。
    他太虚弱了,简直让人怀疑他每一口气吐出后是否还有再次起伏胸膛的力气。
    连他自己都觉着自己快死了,可当看到站在床边,依旧满眼悲悯,略带哀伤的俞副时,他猛地拼着那一口气坐了起来,扯掉身上所有仪器连接的管线,抓住俞副的领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没告诉我会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完他自己就先没了力气,摇摇晃晃一头栽了下去,俞副忙扶住了他,和身边的便衣一起把他按回床上,把氧气管又给他一一插了回去。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何必再把自己作死一回呢。”俞副无奈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曾经提醒过你的,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是我选错人了。”
    江倦扯掉脸上的氧气罩,眼里拉满血丝,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朝他吼道:“可你没说过会死人!你没说过……没说过他们会……会那样弄我……”他将脸埋入掌心,无法接受这样不堪的自己,捂着剧痛不已的头,狠狠撞向尖锐的桌角,顿时鲜血流了一脸。
    俞副按着他,捂住他头上的伤口,大喊着让便衣去叫医生,一针镇静打下去,片刻江倦就冷静下来陷入了沉睡。
    俞副擦去他头上的血,咬牙长叹一声,吩咐道:“……把江住找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俞副:毒誓就是用来破的。
    回忆里前男(炮?)友也出现了,阿倦真是这个系列里最让我心疼的一个男主,萧始不脱几层皮很难收场。
    最近在想下一部要不要写宋慎思和沈晋肃的猎杀游戏“鬼域”,无限流,上部姜惩参加的“乐园”简化了很多规则,所以只作为一个分卷来写了,感觉这一部可以做点铺垫。
    顺便明天公司搬迁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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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使命
    江倦在药物作用下昏睡了足足一周, 每次他有转醒迹象,俞副都会让医生再给他补上一针,要不是医生怕这样下去人迟早被打废, 或许对方会让他睡上半个月也不一定。
    虽说镇静剂的作用会让他一直保持中深度睡眠, 但他并不是一直没有意识, 他时常会清醒那么短暂的几秒, 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保持着一个僵硬而难受的姿态,让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酸痛不已,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抽动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那卧在他身边的人就会立刻惊醒, 帮他调换一个稍微舒适一些的姿势。
    他不敢再妄想那不堪回首的回忆是梦魇了, 或许那短暂脱险的经历才是真正的梦境。
    当真正苏醒时, 他感受到身边还躺着一人, 虽然体温不比印象里那样炙热,却让他怒火中烧, 扯掉氧气罩对着那人就是一脚,把人狠狠踹下了床。
    那人还保持着抱住他的姿势, 在他有所动作的一刻惊醒过来, 刚要开口就被他踢了下去。
    就算是病床的高度,毫无防备摔下去也很难缓过来, 那人却连痛处都顾不得揉一下就爬了起来,握着他的手, 按捺住他躁动的情绪, 红着一双眼抱住他, 凑近贴了贴他冰凉的鼻尖。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与他极尽相似, 让他顷刻间泪如雨下。
    江住抱着痛哭不止的弟弟, 一遍遍安慰:“没事了, 都过去了,哥在这儿呢……是哥对不住你,连你涉险都没察觉,现在安全了……别怕,哥陪着你,总能让你少做点噩梦。”
    那安慰比起江倦,倒更像是给他自己的,江住知道,害怕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那之后江倦恢复了三个月,虽然身体各方面都已恢复,但卧底行动带给他的心理创伤却是长久的,每晚他都会在梦魇带给他的痛苦回忆和窒息中惊醒过来,让他内心认定噩梦早晚会吞噬他,以至于恐惧睡眠,精神崩溃到极点,连心理医生都说他现在跟疯子只有一线之差,再往前分寸,他的心理问题都会恶化成精神疾病。
    所以他不得不长期接受心理治疗,起初效果并不乐观,他拒绝对任何人交心,不管心理医生怎样努力,他都不肯说出自己在卧底期间的经历,导致国安高层对他传递出的消息始终持怀疑态度,这一点俞副也无能为力。
    他接受心理疏导时,江住就在病房外对俞副大吼:“你明知道他经历了这么,为什么还要揭他的伤疤!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不要再伤害他了,就不能把他当个人看吗!!”
    那时他就在窗边望天,无视了心理医生的劝慰,只隐约听见了那声怒吼。
    他叹了口气,终于对江住和俞副之外的人开了口,说的却是:“杀了我吧,求你们了。”
    为了让弟弟活下去,江住尝试了很多办法,带江倦回乡下的老宅住了些日子,见情况没有好转,又带他到了遥远的江南小城散心。
    似乎全世界都在逼江倦开口,唯有江住希望他能缄默,只有他心疼弟弟的遭遇,而不是像大多高层领导一样,从他身上的伤痕判断他出他的经历后,为了榨干他的剩余价值不断对他施压,比起得知真相,更多的却是对受害者抱有的幸灾乐祸的心态,恨不得将他绑上耻辱柱一刀刀凌迟,活像在对献祭的羔羊。
    江住通过俞副向上拒绝了国安的“帮助”,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开导江倦。
    “知道俞副把你搞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人都快气疯了,可当时我已经没办法阻止了,能做的就只有扮成你的样子去妈面前晃晃,让她别太担心你。说到这个,我还时不时得装成你去安抚下姜惩,他跟你都好到睡一个被窝的程度了,没了你就跟要了命似的,而且……”江住的神情略有些黯然,“自从他母亲过世以后,他的心理状态一直不是很稳定,你跟他关系那么好,我总不能不管他。”
    这个时候的江住还不知道弟弟和姜惩的隐秘关系,直到江倦下一句话说出口才起了一丝怀疑。
    “哥,如果我出事了,求你继续管他。”
    打从卧底回来,江倦的姿态就放低到了卑微的程度,每一句话中都少不了哀求,这让江住心疼不已。
    大概也就是从江住假扮他蒙骗其他人这件事中得到了启发,后来江倦也做了相同的事,并且一做就是十年。
    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江倦才在江住的努力下有了出门见人的勇气,慢慢恢复到正常秩序的社会生活里,可是很快第二次打击就来了。
    他们的母亲被诊断出肺癌,已经到了晚期,江住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江倦,一直到江倦从逃避状态中走出来,开始接受现实了才让他知道这个噩耗,否则母亲猝然离世,对他的打击绝不止于此。
    意外之喜便是这件事反而成了江倦的激励,他迅速调整心态和情绪,陪伴母亲度过最后的日子,并在母亲的病情相对稳定的那段日子里有了出柜的想法,希望他和姜惩能得到母亲的祝福。
    在对母亲和盘托出前,他先将此事告诉了江住,然而江住根本接受不了他喜欢上了个男人,甚至要与对方携手终生,脾气那样好的人,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他大打出手,怒斥他不知轻重。
    可当时江倦大概是太激动了,只当是哥哥接受不了一个喜欢男人的弟弟,而忽略了江住一直着重强调的那句话: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江倦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姜惩同居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对江住说明此事才引得他怒火攻心,当时的他完全没意识到江住发怒的真正原因,仍坚持对江住表明愿与姜惩长久发展下去的真心,许是被他的坚持所打动,江住还是犹豫了。
    那件事之后,江住好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江倦,他以为哥哥是生了他的气,天天跑去找也不见人影,还当哥哥是不想见他才刻意躲着,在微信上好话说尽也不见那人回应他。
    几天之后他终于觉着不对劲了,以前江住不是没跟他置过气,可那人脾气极好,最多两天就该消气了,现在却失联这么久,难保不是出事了。
    他询问亲朋无果,只能联系了俞副,质问那人是不是把主意打到了他哥哥身上,一再逼问之下才知果然,俞副此前联系他的消息都被江住拦截,为保护唯一的亲人,江住受国安之命代他参加了一场残酷的“猎杀游戏”,已经失联数天,俞副正在安排人手准备救援。
    他连责任也来不及追究,赶到崇明河道时,只见江住细铁链吊在钟楼上,肺部被利器穿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剧痛,颈部动脉也被割了不深不浅的一刀,不至于让他在短时间内毙命,却一直被失血的绝望纠缠,明知将死却又带着那么一丝可悲的侥幸,甚至被救下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清醒。
    当时的江住已经说不出话了,被抬上担架时死死抓着他不放,竭力翕动着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哪怕他贴到近前也听不到被血哽在喉间的话。
    江住含着歉意朝已经吓慌了神,连哭的本能都忘记了的弟弟勉强一笑,艰难而缓慢地取下了指间的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
    江倦不知所措地摇着头,他已经猜到了在濒死的关键一刻江住做出了怎样的抉择,他徒劳地摇着头,大脑一片空白,盯着满手刺目的鲜血,哭嚎着哀求:“不……不!哥,你别走,你别丢下我,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哥,求你了,哥!”
    他感到手上那捏着戒指的力道在加重,那是弥留之际人回光返照时所能激发的极限,他看到那人艰难开口,无声说道:“……之后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哥,我不要,哥……哥!”
    俞副强行拉起他,令他起身远离了奄奄一息的江住,就在救援人员打算将那人推上救护车时,远处忽然奔来一人,扑在江住身上大哭:“阿倦!阿倦!怎么会这样,阿倦,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阿倦,你别吓我好不好?”
    看着恋人扑在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身上大喊自己的名字,江倦不知该作何感想,挥起一拳狠狠打在俞副脸上,扯起他的领子质问:“你做了什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俞副握住了他的手,却没有急于让他松开手,而是以抚摸般轻柔力道拭去了他指间那枚戒指上的血迹。
    “……这是他的遗愿,他希望代你去死,而你——替他好好活着。”
    江倦的余生在这一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糊里糊涂被推上救护车,糊里糊涂看着他哥以他的身份,留下一道烟烫的伤疤,替他最后亲吻了姜惩的额头,与那人做了最后的道别,糊里糊涂送走了他唯一的亲人,也糊里糊涂成了“江住”。
    在这一刻,江倦就已经跟着江住一起死去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以江住的身份活下去,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们过去的亲朋,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痛不欲生的姜惩和被他哥欠了情债的萧始,甚至他自己才是那个最无法接受现实的人。
    他精神状态堪忧,很可能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对任何人说出兄弟二人身份互换的隐情,为防止他害人害己,俞副只能将他和精神同样不稳定的姜惩分别隔离起来,对二人进行心理疏导,对姜惩只道是“江倦”死后,“江住”接受不了现实,无法留在与弟弟有着太多共同回忆的雁息,于是主动申请调任长宁。
    事实上他的确将当时已在雁息市局任职的江倦调去了长宁禁毒——一个吃人肉,喝人血,足以将活生生的好人变成骷髅脓血的龙潭虎穴,而这也是江倦自己要求的,原因无他,他发现了哥哥非死不可的原因。
    俞副在他的情绪趋于稳定后,将江住一早准备好的遗书交与他,信中表明江住其实从未恨过他辱没家风爱上一个男人,为自己曾对弟弟大打出手而道歉,并祝愿二人能白头到老,此后的人生再不受拘束,能奔赴他们所期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