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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殷化行也不看他,直接拿了酒袋去,便道:“五阿哥还是年轻,酒量不济啊!”
“说这个……”胤祺轻笑一声,又言:“赶明儿赢了这场仗,庆功酒有你喝的。”
说罢胤祺握紧了匕首,看着殷化行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带着人去烧粮草补给,你带着人去捉阿奴可敦。将军英勇高义,必得活捉了这位阿奴娘子。”
应声,殷化行也抽出了匕首自言道:“您倒是会把苦差事交给我,放心吧!就听五阿哥的,怜香惜玉嘛!”
“别看轻了女人,这位阿奴娘子能稳坐可敦之位靠的可不只是美貌,草原之上阿奴可敦是最受尊重的,她赢来的尊重值得将军认真严肃的对待。”说罢,胤祺便带着自己的亲兵,往存储粮草之地去了。
噶尔丹部过怒曲河前去昭莫多,本就是被硕岱阿南达设计引入,当时噶尔丹部皆以为费扬古所领西路军饥寒交迫等着驰援早没了战斗力,自然是奋起直追掉入了陷阱之中。当时去的匆忙,本也没带足够的口粮,想来如今枪炮、粮草等辎重都在这大营之中存放。
说是活捉阿奴可敦困难,但一军粮草辎重往往都是重兵把守之地,胤祺领着数十亲兵来烧粮草又容易到哪里去。
只是寻到了粮仓辎重之地,众人却发现其外所守士兵似乎并不如胤祺所预料的那般多,反倒是粮仓里头灯火通明如是白昼。分明是里头有事发生,也本该按兵不动容后再观。
可胤祺与殷化行兵分两处,哪一出一旦动手都会惹来动静,殷化行那边不可能一直等着自己,自己也没法子联系他让他等下去。
苏赫巴鲁警惕的转了转头,才道:“五阿哥,还等什么咱们动手吧?”
“再等等,等殷化行将军那边先动手,他们那边出了动静这边必定会有士兵过去,有了动静咱们才好知道这粮仓里面有多少人手。”
胤祺话音刚才落下,苏赫巴鲁甚至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那边厢就是一阵刀剑交手,紧接着整个军营便如下了热油锅般全都沸腾起来。
“殷将军那边开始了!”梁山小声说着,胤祺并未答话,反而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粮仓。
果不出他所料,守在外头的士兵进去通传了一声,里头便立刻有了动静。只是这动静胤祺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里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从穿戴上来看并不像是地位很低的兵卒。
正当胤祺满心不解疑惑深深之时,一旁的苏赫巴鲁突然道:“那不是阿卓颜玛马?他怎么在这?”
“阿卓颜马?他是谁?”胤祺连忙追问。
苏赫巴鲁这才叹道:“阿卓颜马是噶尔丹的心腹,当初噶尔丹派人来咱们科尔沁草原劝贝勒爷反天可汗与大清作对的时候,便是这个阿卓颜马来的,就是他没错,我不会记错!他是噶尔丹的心腹,按说就算不随噶尔丹出阵,也应是坐镇大帐的军师才对,这深更半夜的来粮仓做什么?”
“不好!”胤祺突然眯起眼睛,那双如麋鹿一般单纯透亮的眼睛瞬间被眼睑压得深邃起来,连同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人却只道:“动手!”
主将发出了命令,苏赫巴鲁自然听令带着众人冲了上去,可怜那些守卫的士兵还没拔出刀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而胤祺自然手中握着长刀,并不顾着杀那些砍向自己的人,反而一个劲儿的往粮仓里走,苏赫巴鲁见状自然是紧跟胤祺左右,丝毫不肯远离他半步。更要命的是,被苏赫巴鲁认出来的噶尔丹心腹阿卓颜马本来已然冲出了包围圈,此刻却又折返归来。
也因此胤祺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想,粮仓之中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人,否则阿卓颜马不会放弃叫援兵的机会自己一人赤条条的就往里头闯。
他越是这般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胤祺便越是心跳加快,等苏赫巴鲁掀开门帘一角蒙古弯刀便砍了出来,苏赫巴鲁也不啰嗦拔了手中的刀便就掀翻了那么些个蒙古弯刀直奔着里头的人而来。
不过两三侍女与数十余名兵卒,胤祺进来也不废话,吹了火折子直接点燃了往给马喂食的粮草上扔,此后他才有空转头看向里头那个自己在心里就已经猜测过了的人。
“阿奴娘子,也是巧了。”胤祺歪着嘴唇,无奈笑笑。自己想要烧个粮草,偏就碰上了这么个第一绑架目标人物。
而那被称呼为阿奴可敦的女子年岁并不大,见胤祺他们这等清兵出现也并不惊慌,十分冷静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其后,对着满屋子噶尔丹部的士兵大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胤祺反倒有些无奈了,“没必要上来就说杀了我吧?”
然而话音刚落,那弯刀匕首就直奔着他眉心插来,他微微偏头将手中横刀倒转过来,用刀背处猛烈敲击阿奴可敦握着刀柄的腕骨处,那精钢磕在骨头上的闷响声之大,只听声音胤祺想着对方怎么也得是个骨裂。
然而那把匕首却仍然被阿奴可敦紧紧握在手中,连遭受了这般如此的疼痛也不曾将匕首脱手,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不敌男人力量之外的唯一武器,也是她能够用来防备隐患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
胤祺是打心里佩服这么个年纪轻轻便能让草原上的汉子们心悦诚服的对象,然而战场上却并不是什么大搞温情时刻的地方。胤祺虽佩服,但却也不能让她伤了自己半分反而威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