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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三冬手中握着一盏散着暖光的明灯,他神神秘秘将胤祺拉到近旁才道:“靳辅大人出事儿了!”
    胤祺一听这话下意识就锁紧了眉头, 面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之意。
    自去年起安徽各道水患日益严重,尤其是江南省下河诸州县水灾深重,其新来委任的安徽按察使于成龙大人分理此事,但却正正与河道总督靳辅大人意见相反。
    靳辅大人上疏奏请于黄河上流筑堤束水, 于成龙大人却竭力主张疏浚黄河入海口, 疏浚下河水道。一个要筑堤, 一个要疏浚,是全然相反的两套办法,起先也只是两个人意见相反, 到后来一度成为了派|系的斗|争。
    一派人要筑, 一派人要疏。谁也没想到会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出了什么事情?”
    夏三冬叹了一口气, 这便就说道:“您是知道靳辅大人与于成龙大人在治理黄河水患之事上分歧甚大, 几个月来朝中吵成一片谁也不肯松口, 可今儿一早于成龙大人便就来了折子参了靳辅大人一本!”
    “什么罪名?”胤祺被冷风吹得是嘴唇发紫, 如今却全然顾不得这些了, 心中十分焦急的问出了声。
    “这高家堰的大堤加筑一事去年十一月因为于成龙大人的极力反对,说是若高家堰筑堤会使淮河、黄河上游的水流不进下河地区, 到时候这江南秋雨之期一到, 连绵不绝的天水六合几条河是万万承载不得的,到时候下游地区还得遭殃。
    这事情您是知道的的?”
    胤祺点点头, 淡淡说道:“这事情我也曾与四哥讨论过, 两位大人是谁也怪不到,于成龙大人身为安徽按察使自然是以安徽百姓利益为重,靳辅大人身为河道总督自然是以全国水系大局为重, 这法子确实是顾此失彼的。两位大人争吵确实是十分正常的!”
    说到这胤祺不禁摇了摇头,其实两位大人的初衷都不过是为了百姓的生计与家园,怎么如今却成了派|系之争。
    夏三冬却打断道:“您有所不知,这万岁爷自事情一开始便就下旨暂停了高家堰筑堤的工程,可靳辅大人却不听圣令私自继续加筑高家堰。说来也是傻,这修高家堰大堤是何等的大事儿,能瞒得住多久呢?
    如今事情是东窗事发,原本反对靳辅大人的那些人哪里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呢?于成龙大人还算是就事论事的,起先参的这一本就是抗旨之罪。可接下来其他人……送到南书房的折子可就难听的不得了!”
    “还能有什么?”
    夏三冬提了提灯,胤祺下意识便明白了他们已然在这里站得太久,耽误太多时间了。仅仅是听到现在这样,对靳辅大人而言已然是不小的罪过了,后面无论是什么罪也不过是罪上加罪罢了!
    胤祺抬手向着手心呵了呵气,紧紧跟随着夏三冬也不知要往哪里走去。
    夏三冬仍旧说道:“明珠大人对靳辅大人有知遇之恩这事儿您是知道的?”
    胤祺轻笑了一声,没好气儿的说:“二十一年时萧家渡口决口,工部举荐靳辅大人主理此事一开始便被汗阿玛回绝了。那时候汗阿玛不是很看重靳辅大人,还是明珠大人极力举荐,为靳辅大人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能有靳辅大人如今的功绩。您说是知遇之恩倒也不能否认!
    可也就是因为明珠大人的这份知遇之恩,才将靳辅与于成龙二位大人的争吵上升成了派|系之争,才闹成如今这般模样不是吗?”
    夏三冬听闻后连连点头,“一点儿不错,于成龙大人是就事论事,可其他人却并不都是如此。那参靳辅大人与明珠大人靡费多年治理黄河水患银子的暂且按下不说,更要命的是任人唯亲结党营私啊!
    参靳辅大人将河官肥差之职全然交于自己的学生与故交的折子是多如雪片,结党营私一向都是朝中最忌讳的大罪啊!”
    胤祺听了这话一时感觉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知为何明明吸进去的是冷气,后背却冒了热汗。
    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夏三冬严肃说道:“这是朝中大事儿,夏公公本不应该同我说的,胤祺还没有这个资格能参与这样的政事,皇子无缘无由插手朝政也是大罪……您,不是不知道?”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这件事情不能让万岁爷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咱们是要欺君了!”夏三冬握着手里的灯笼,眼神中却没有半点闪躲,坚毅的仿佛是在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般云淡风轻的。
    不待胤祺多言,夏三冬又继续向前走去,口中声声又道:“这事儿我本来不必插手,但万岁爷今日是当真气得不轻,我与师傅若不能为万岁爷寻个台阶下,他今日……是杀了靳辅大人与刘清徽大人都有可能!”
    “清徽?这事儿关他什么……”胤祺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先反应过来了,刘清徽自从进士及第后便被外放了安徽做官,以他的才能自然是跟着靳辅大人与他父亲刘文焕共同治理河患一职。
    现在冷静下来相信,那奏折之中所参的结党营私,结的便是刘清徽与他父亲;那奏折之中所参的任人唯亲,亲的便是刘清徽与刘文焕这对门生故旧。
    夏三冬看着五阿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说道:“如今您该明白我与师傅冒着这大不韪来寻您是为了什么?刘清徽大人曾是五阿哥您的伴读一事宫中皆知,他这等旷世之才谁也不忍心将他断送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