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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不早了,她们还要与季家其他人汇合。
可刚到这和合殿的门口,忽然,一股灵力挡在沈依瑶面前。
另有一股视线,从那殿内探了出来。
沈依瑶“腹背受敌”,无奈,先看向那发出拦路灵力之人——看穿着,又是一和合殿的弟子。
这位大师倒比那元安真人和诚然都要瘦一些,跟麻杆似的,但气势却毫不输人。
他大步来到沈依瑶面前,刚一张口,沈依瑶反而截住他的话茬:“这位大师,可是看我有缘,要为我测算姻缘?”
诚奕有些尴尬,但还是弯起眉眼:“这位女施主当真是料事如神啊,哈哈……”
沈依瑶婉拒:“不巧,在下已经测算过两次,现下并无多少兴致,还请大师海涵。”
诚奕见她模样实在殊丽难掩,以为是其他求姻缘的香客故弄玄虚,想要以卜测的形式暗中与这沈家姑娘套近乎,以至于惹得这沈家姑娘有些为难,忙亮明身份,解释:“女施主误会,贫僧乃和合殿殿主元安真人座下二弟子诚奕,绝非鸡鸣狗盗之徒,也是见女施主面色含粉,近日当有好事发生,这才想着结个善缘,为女施主算上一算。”
沈依瑶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把前面为她测算的两人的身份给说出来。
毕竟和合殿看上去僧人并不多,还是不要徒增难堪。
而对上这位和合殿的二师兄,沈依瑶忽然也有了几分兴致:“……那劳烦诚奕大师了。”
这和合殿的殿主和大弟子,算出了全然不同的结果,她倒想看看,这二弟子能得出何种结论。
诚奕松了口气,掏出一把灵谷,道:“这位女施主,请将这些灵谷随意洒在地上。”
又一种新的占卜形式。
沈依瑶既然已经应下,便依言照做,将这一把灵谷晃了晃,倾洒在地上。
诚奕挂着客套的笑容:“女施主稍后,且容贫僧瞧瞧。”
这地上的灵谷,排列如溪水一般,蜿蜒有致……
诚奕心神大动:看样子,这季淮清所托之事……可是水到渠成的良缘啊?!
他原本还想着发挥一下“五蕴皆空”的基本功,矫饰一番,现在看来,他只需要实话实说即可。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这可太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言念谦谦,温其如玉。(注2)。陌上花开,伊人可归。女施主与这命定之人,当真是一缘一会啊!”
沈依瑶:“……嗯?”
这听着,也不像是顺圣仙人,也不像是季淮铮,反而像是“女主”季淮清?
诚奕已经事了一身轻,翩然离去。
沈依瑶虽然没把姻缘一事放在心上,但得了三位大师的三个不同的答案,难免面色犹疑。
这一直在和合殿中的诚贺早就将诚奕师兄测算一事看在眼里,虽然不知师兄为何出手,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完成不了文殊殿殿主元浩真人的任务,后果应该会很严重。
但瞧那沈家姑娘的表情,似乎并不信任他佛法精深的诚奕师兄。
诚贺顿了顿,为了完成任务,他定是要先取得这沈家姑娘的信任。而要取得对方的信任,还是要展现出他的实力!
诚贺想通,在这寥寥的香客之中,锁定一对目光乱飘、似乎有些不安的男女。
主动走上前:“两位可是来算姻缘?”
那黑须男人:“不是!”
那贴着花钿的女人踩了他一脚:“是!当然是!来和合殿除了算姻缘还能干什么?”
黑须男人:……
诚贺以为这不过是个女强男弱的一对儿,也没多想,只递过去签筒,道:“贫僧见两位面善,想为两位测上一番,可好?”
那黑须男人与贴着花钿的女人身形一僵,两人齐齐:“这、这会不会太麻烦小师父了?”
诚贺面嫩,想着那元浩真人的嘱托,红着脸,硬是将签筒放在那贴着花钿的女人手中:“女施主就随便抽一根。”
那女人避无可避,只好僵硬地晃着签筒,弄出一支。
诚贺以余光瞥见沈家姑娘进了这和合殿,忙弯腰拾起来,大声念:“‘骨肉能几人,年大自疏隔。性情谁免此,与我不相易。’”(注3)
越念,越尴尬,声音越小。
颇显年轻的白嫩小脸涨红:这、这都算什么事儿啊?!他明明想让这沈家姑娘先入为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世外高人,结果,这随机挑选一对,得出来的挂签却是——兄妹。
有情人终成兄妹?!
沈依瑶听得完整,也不由向那两人投去探究的视线。
别说,那男修虽然蓄着胡须,女修浓妆艳抹,但五官和气质,还真有几分相似。
见有人打量,他们两人忙低着头,飞也似地夺门而出。
沈依瑶更确定,这卦辞甚准:
修真界有些人不拘小节,尤其是妖修,更没有多少血缘的忌讳,看来,两人当真是有情人终成兄妹!
啧。
不愧是和合殿,当真是修真界的瓜田!
沈依瑶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还觉得有几分眼熟。
但面前,又多了一人,挡了视线。
正是刚才不小心揭破这狗血事件的年轻僧人。
沈依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端水就是要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