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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嘉懿不信:“你这恶女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瞒天过海!”
    沈依瑶:“……那你又如何知道,你所见的不是真凶留下来的障眼法?”
    吴嘉懿被问住,一时语塞。
    沈依瑶虽然被这吴嘉懿泼了一盆脏水,又身体不适,但她思路却依然清晰,十分冷静:“我看阁下与我一样,也是金丹境的修为吧?想必人才济济的吴家,不可能满门上下被金丹境的修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是其一;而金丹境的修士无法拥有日行千里的分神,更无法以天衣无缝的障眼法瞒过这么多人,这是其二——光凭这两点,足以证明我没有作案能力,不是吗?”
    吴嘉懿:“……谁知你是不是隐藏修为?!”
    季淮玷:“沈师妹结丹之时,我就在她身边,她并没有隐藏什么。”
    季栀也探头探脑:“那天我也在……”不远处。
    金丹境?“季溯”看了一眼沈依瑶,长眉一挑,兴味盎然。
    沈依瑶被他看得发毛,往温柔可人的“女主”季淮清那边贴了贴。
    顶着“季溯”身份的顺圣仙人笑容一垮。
    季淮清却受宠若惊,有几分手足无措,贴着沈依瑶的右臂不知该往何处放。
    季淮铮亦开口:“我季家弟子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还希望仙友不要冤枉好人。若是仙友执迷不悟——”
    荼明剑出鞘:“那我季淮铮,当战便战!”
    几人的互动被吴嘉懿尽收眼底,说不出是悲愤更多还是恼怒更重。
    堂堂季家,竟然不信他吴家幸存者的话,执意无脑护着那女人!
    但吴嘉懿也知,自己势单力薄,尽管他如今投靠天山派寻求庇护,但天山派也式微,方才他与季家人说了许多,而与他一同过来的天山派弟子们却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他们修为更是平平……
    可见,也不是全然靠得住!
    还是要靠自己——而他的本钱,只有一个!
    吴嘉懿孤注一掷:“我绝不会看错!除非这位姑娘有一奶同胞的双生姐妹,否则定是她无疑!——你们季家不是需要玉龙冰魄吗?要是你们杀了……不,你们绑了这女修,交给我处置,我吴嘉懿便舍了这条命,抛了这吴家最后的脸面,也会从大能手中要回玉龙冰魄交给你们!”
    “季溯”冷笑:“我季家要的东西,什么时候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获得?”
    与此同时,那本来就在吴嘉懿身旁起威胁作用的剑意和法器也动了起来——
    吴嘉懿有所防备,往自己贴了一张防御符,一张急速符,眨眼便移动到一旁的衣着明显与他人不同的天山派弟子身后。
    那天山派弟子抽出那剑柄为雪莲纹的弟子剑,挽了一个剑花,右足不动,左足点了三处,换了个三个不同的位置,一劈、一挑、一刺,四两拨千斤,将这吴嘉懿护住。
    这是寒琼八十一式中的第五式。
    他并没有接着使出其他招式,反而将剑一收,躬身见礼:“在下天山派青雉,冒昧打断各位叙旧。吴道友现下是我天山派的客人,我等奉掌门浮灵真人之命,帮他料理家中后续事宜……既然诸位也是吴家旧友,不如先随我们回天山派,若是其中有误会,也好慢慢解开,总好过……”
    青雉意有所指,环视一圈:“在这里论是非。”
    吴家地处闹市,虽然三天前遭人血洗,但还是有不少人路过此处,探头探脑。
    他们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顺圣仙人他们倒是不在乎。
    然而,沈依瑶在乎。她不想为了莫须有的事,让季家的主角团们受到不好的影响。
    便顺势应下:“倒也可以。”
    天山派,她熟。终究是她活过一世的地方,那里的弟子从来最恨投机取巧的人,各个都比那冰柱子还要不屈不折。
    到了天山派,不见得是坏事。
    青雉松了一口气:“各位,请。”
    吴嘉懿拽了一下青雉的衣角,青雉拍掉他的手,递了一个眼神。
    吴嘉懿不再动作。
    ***
    眼前的天山派比沈依瑶记忆里,好像更冷几分,也更萧索一些。
    往来的弟子似乎更少了,甚至空出不少屋舍,月色降临,大有手可摘月、人间广寒的风范。
    沈依瑶禁不住有些唏嘘。
    天色已晚,青雉便先请他们在客房休憩一晚。
    天山派地广人稀,与其他世家和门派不同,现在弟子更少,空房更多,几人几乎一人一小院,倒是宽敞。
    这一日之内,先是得到之前任务没有达成真HE结局的消息,又莫名被认成灭门凶手,沈依瑶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命案,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张网,只是不知道这织网者从何时起就已经开始布局,又不知道这网,到底会对她此行的任务有什么影响。
    还有那早就失联多日的系统……
    头绪繁杂,沈依瑶不知不觉已经走出温暖的屋舍,来到积雪皑皑的小院之中。
    不知不觉,已经用枯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好几个抽象至极的猫猫头。
    其中一个,被一双素银色的靴子踩平。
    季家人没有穿这样古早样式靴子的,也没有这么悄无声息来访的。
    是天山派的人——是敌是友?
    沈依瑶不敢赌,谨慎地将手搭在剑柄上,拍拍下裙上沾的雪,起身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