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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速度逐渐减慢,伤口又开始愈合。
季淮清处理这一切的时候,沈依瑶就在旁边搭把手。
变故发生得太快,其他人的目光也尽数被这诡异的场面吸引。
季淮清是杏林阁白蔹真人的得意门生,即便有魔气影响,也不至于出现经手的伤口忽然崩裂如初这样离谱的事故。
但事情又确凿发生,且伤口方才崩裂,季勇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处处都透着点并不寻常的味道。
沈依瑶低头沉思,突然出手,将方才因为重新包扎而压在季勇右臂之下的五铢草给拿了出来,举起,映着光:“原来不是魔气,是诅咒。”
原本呈现出红色的五铢草,现在反而变成了伽罗色——只比这沉沉的天幕要明朗一点。
五铢草大半情况下是被用来鉴别和清除魔气,但实际上,这娇贵的五铢草还有一个特质:遇到诅咒,会先呈现出红色,继而变成伽罗色。
只可惜,无论是走修仙之路的人,还是因为血统或心境遁入魔道的人,都对诅咒一事不齿。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要折损修为与气数的方案,简直愚不可及。
除非是什么血海深仇,双方实力差距又极大,否则不会有人用上这样的手段。
至少,反派季淮玷是不可能作出这么赔本的买卖。
虽然接触不多,但沈依瑶觉得季勇为人只是有些自视过高,又极好面子,不至于有人为了私怨动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去教训他。
那么,这诅咒出现在季勇身上就很耐人寻味了:要么,是有人失手,错误地加诸季勇身上;要么,是有人试图借此事嫁祸他人。
这他人的第一人选……
沈依瑶的目光透过那五铢草叶心的孔,锁定在也望向自己的季淮玷身上。
季淮玷的脊背仍是笔直,看着一点也没有理亏或心虚的样子,甚至与旁边的季淮铮有几分相似——都像是天道宠儿、气运之子、实力的代名词。
这有些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沈依瑶眨眨眼,很快将这想法抛诸脑后:除了倒霉催的总有无数人盼望着黑化变态的反派,谁至于这般苦心构陷?
故墨真人显然也觉得有人暗害季淮玷,长鞭一卷,将那五铢草从沈依瑶手中夺走,观察再三:“不错,是诅咒。”
夜明珠下,他的脸色喜怒难辨,终是抽出一面水镜,呼唤:“白蔹师妹。”
不多时,水镜中传来一明显不爽的声音:“怎么,师兄又犯病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药不能停!连凡人都知道‘故脑残者无药医也’(注1)……”
故墨真人那刚正的脸上狰狞起来:“纯钧阁一弟子中了诅咒,速来。”
切断水镜。
***
白蔹真人一点也不像她这称号一般带着一股治愈性的仙气,与其说是医修,倒更像是沈依瑶之前待过的某个世界里的,荧幕上光彩夺目的大明星。
还是脾气尤为火爆的御姐那一挂。
一进门,先劈头盖脸地冲故墨真人丢了好几瓶药:“下个月的量,没按时吃脑子坏了别来杏林阁。”
然后便走到季勇这边,以灵气入体,细细号脉。
又拿起那五铢草看了一眼。
表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诅咒,要不了这倒霉蛋的命,最多就是让他这胳膊一直动不了,每隔一个时辰就不停地流血罢了。”
季淮铮:……
季淮清无奈:“师尊……”
白蔹真人:“切,现在的小孩子,一点玩笑都经不起!——本座写个方子,你们再去福祉村取一壶井水来,让这倒霉蛋喝下井水熬出来的药,诅咒可解。在此之前,就把这倒霉蛋先送去杏林阁,淮清他们会帮着照看。”
季淮铮作为掌事大师兄,责无旁贷:“我去。”
“你一个人,不行。”白蔹真人语气之中带了点调侃,“不是本座信不过你的能力,而是这福祉村情况特殊,早些年,本座与……游历时经过那里,那里啊,盛行……”
“还请真人明示。”
白蔹真人也不卖关子:“抢男人。”
几人:……
沈依瑶更是暗自感慨这个修真界一点也不质朴,玩得真尼玛大。
白蔹真人:“但师侄放心,他们不抢有主的男人,你找个女修一同去就好。”
沈依瑶闻言,低头提前开始谋划:万一季淮铮选了女主季淮清,那她……
视线里却多出一双云纹雪色靴。
季淮铮:“沈师妹可否与我同去?”
沈依瑶:!
她飞快地抬头,下意识看向季淮清,却见季淮清那垂泪眼中隐含不悦。
又看向季淮玷,只见季淮玷那仍旧带伤的脸上倒没有什么明显的负面情绪。
沈依瑶多少放了几分心——这也就意味着,她只需要安抚好一位女主即可,反派那边应该得益于她先前还算优秀的表现,目前不需要她分神安抚。
然而,下一刻——
她听见季淮玷的声音。
“我也去,自证清白。”
白蔹真人看完诊,又开始看戏,饶有兴致:“那淮玷师侄是再找一位女修同行,还是说,你们打算让沈家的小姑娘牺牲一下,勉为其难,在你们两人之间排个大房二房出来?”
沈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