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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念头垂得更低,“对不起,先生。”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关渝舟头疼一般揉了揉额角,他沉默片刻,抬腿往楼上去,“镜子拿出来,让小黑上四楼看看情况。”
    夏濯不大放心:“他没问题吗?”
    “不会出什么事。”略微停顿后,关渝舟补充说:“镜子照到的角度有限,这就导致小黑的移动范围也受到了限制,但至少能知道楼梯口是否安全。”
    夏濯不是第一次见覃念使用镜子,无论多少回他都觉得稀奇。
    覃念背对着通往四楼的楼梯摆正镜身,中央被映照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表情很冷,眼神像是揣着一把刀一样尖利。他深深看了覃念一眼,直看得主人格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这才转身朝台阶上走去。
    浓郁的黑暗翻腾着,未知与恐惧像雾气一样无声扩散,仿佛在邀请他们入内。
    覃小黑拿着手电筒一步不停地向里走入,四楼冰冷潮湿的空气立即将他包裹,无论哪个角度都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手电筒的光也无法驱逐这种黑暗。
    在外的三人无法得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耐心在外等候。
    看覃念还失魂落魄地发着呆,关渝舟便和夏濯讲了些之前没提过的事。
    主副人格共住在一个身体里,想要保持微妙的平衡实际上很不容易,就像覃念一开始总想着除掉副人格一样,副人格也会被本能所掌控抢夺身体的使用权。当其中一个人格完全处于劣势,那么慢慢就会走向消亡,同时也代表着人格分裂的病症在转好。
    这对任何一位人格分裂患者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但这种情况出现在覃念身上,说明他体内的平衡正在被打破,反而是不好的征兆。
    “一般来说,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证实他没有再出现攻击性行为,是可以将他从疗养院接出来的。”关渝舟声音显得冷硬,“但是他刚才却不顾自己的安危,强行压制住副人格的出头,不但容易导致副人格恼怒,而且是很愚蠢的选择。”
    覃念在一边听见了,他不敢吭声。
    停顿片刻,关渝舟转头和他道:“你是你,另一个人格也是你,你们在我眼里没有区别。”
    覃念慢腾腾地缩了缩脖子,“先生,我知道错了……”
    “没有下一次。记得和小黑道歉。”
    “是……”
    唔。
    原来关渝舟训斥起小孩儿是这幅样子。
    夏濯摸了摸下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倒是能共情到覃念口中的“难过”。
    他变成孤儿时都不记事,但覃念却已经十几岁了。在所有人都说他有病、是怪物的时候,只有关渝舟将他从地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救了出来,虽然这种照顾带着目的性,但对于覃念来说却是一种拯救,不然他和小黑也不会对关渝舟这么唯命是从。
    所以不再被需要的感觉难免会让他低落,尤其是想到这种被需要完全得力于自己的副人格。
    正如关渝舟所说,虽然人格有两个,但都是他,本质上不该有什么区别。
    好在这次没酿成大祸,希望覃念能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十几分钟后,覃念的手都要举僵时,覃小黑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在镜子中。他脸色对比起进去前白了几个度,甚至微微发青,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一到面前,他就开始汇报情况,由于声音无法穿过镜面,覃念便给他当翻译。
    “小黑说,楼上的温度特别低,人待时间久了不但会迷失方向,也会四肢失去知觉……而且没找到墙上的灯开关,不知道黑暗问题该怎么解决,也没有听见怪物的声音……上面太安静了,不像是有生物存在,但、但他找到了这个。”
    他的手和覃小黑的通过冰凉的镜面相触,将镜内带来的物品拽了出来。
    那是四个和冯永新一模一样的方形名牌。
    据小黑说,这些名牌就放在离楼梯口没几步远的地方,他能闻到怪物受伤残留下来的血腥味一直朝走廊左侧去了。他甚至故意制造出了点声响,但很奇怪的是脚步声都被吞噬了一样,连他自己也听不到。本来还打算多待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遇到怪物拿下钥匙,但这十几分钟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只好先出来。
    “温度很低的话可不可以通过调室温解决?”夏濯提议:“一楼不是有暖通设备间吗?应该整个宅子每层楼的温度都是从那操纵的,明天可以去这里看看。”
    关渝舟点头,接过了覃念手中的名牌。
    在永夜的模式下,他们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只能根据饥饿感和困意来猜测大致几点钟。
    想到覃念和小黑需要点时间去处理问题,关渝舟便先带着夏濯回了房间。
    名牌上的四个人面孔都很普通,名字也没什么特殊的,职业清一色写着“心理治疗师”。
    “奇怪。我要是真有心理问题的话,不该一次性来这么多医生吧?”夏濯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打从心里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毛病。
    “的确是这样,除了初次会谈,很少有多对一的情况。”关渝舟比较了解这方面讯息,多对一不但会导致保密环节无法调和,同样容易使治疗对象陷入混乱。
    联想到后续无法查到的信息……
    关渝舟眉宇紧锁,黑沉沉的双眸缓慢地扫过那些两寸照,思索片刻后,喉咙间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或许他们只是些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