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20页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通体换了一种氛围——人与鬼摩肩接踵,似乎完全融合为一个世界。那些鬼怪们不像前几日那样隐藏在人类的假面里,此时的模样就彻彻底底是他们本来的样子,有长得像山中野兽的、有人面猫身的、有提着提灯的古怪童子、有嘴中喷火的狐狸、有脖子足足能伸两米长的女人......他们甚至还看到了熟悉的长发白衣长舌头——发鬼。
    白洛川嘴角抽搐:“这他妈叫什么京都啊?改名叫鬼都吧!”
    “天灵灵地灵灵......佛祖观音菩萨保佑我......齐天大圣保佑我......”林久抖着声音碎碎念,脸都吓白了。
    司绮:“......你不如让我保护你还来得比较现实。”
    ————————————————
    这一路开始便举步维艰,东山如意嶽的地点按照地图上来看,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走路的话需要两个小时,可在今天,这两个小时却硬生生地拉长到了七个小时。
    虽说他们带了白蜡烛,点燃之后能够震慑住大部分的妖魔鬼怪,但迎魂之火点燃的实际情况还未可知,他们也就不敢肆无忌惮地使用太多的蜡烛。
    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低估了盂兰盆节鬼怪们的数量,所谓的‘百鬼夜行’,其实只是一个称谓而已,真实情况远不止于‘百鬼’,许许多多在今日‘回家探亲’的无名鬼魂们也在街上四处晃荡,并且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儿,有的是得疫病死的,全身溃烂,甚至还有一些无头尸鬼漫无目的地行走。
    兴许是白玦他们‘外乡人’的气息太过明显,鬼怪们对他们很感兴趣,沿路上不管不顾地扑上来了许多,被蜡烛火焰烧死一部分之后才稍作收敛。
    即便如此,那些带着诡异和馋意的目光以及庞大的鬼怪数量,还是让白玦他们走得非常艰难。
    一路上,他们路过了多个祭典活动,人们奏乐、舞蹈、敲鼓、游行......热闹非凡,那些混杂在其中的鬼怪们怡然自得,极为享受这种氛围。
    就仿佛地狱之门已经打开了,而京都,就是离地狱最近的一个地方。
    四个人的组合在其他站台世界里是足够稳固的了,但在这个妖魔鬼怪遍地走的站台里,白玦四人甚至在到达东山如意嶽之前,都不敢分神拿出干粮来吃。
    直到下午四点,他们来到东山如意嶽山脚,鬼怪的数量明显变少了,才敢狼吞虎咽地吃几口寿司饭团补充体力。
    相比于京都市内街道街区的热闹景象,山中倒显得安静许多,连鸟叫声都不怎么能听见。
    山中荆棘遍布,他们走得很小心,一路蜿蜒着登上了山顶。
    此时正值黄昏日落,夕阳璀璨的光照亮着整个京都城,他们站在东山如意嶽的山顶,俯瞰整座城市,人气慢慢地被鬼气掩盖,越来越多的鬼怪们涌入京都四通八达的街道......
    这是一场妖鬼的盛宴。
    这时候,白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点响声,像是鞋子踩断了树枝的声音。
    他飞快地转过来,愣了一下——身后几米外的地方,爬上了一个他们认识的人,丁东。
    而此时的他已经是浑身鲜血、衣衫褴褛、疲惫不堪,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刚爬上山顶就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唯一的一根白蜡烛。
    “......我猜到了......你们在这里......”丁东上气不接下气。
    白洛川惊讶地挑眉:“你拿了蜡烛之后,是一个人穿过鬼群上到这儿来的?”
    丁东苦笑了一下,叹气:“其实我是跟姚竹一起来的,可惜我们的蜡烛没有拿够,她死在了半路上。”
    顿了一会儿,缓过气来,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白玦他们:“在神社看过那本书之后,也看到墙壁上的蜡烛少了那么多,我就猜到你们肯定是最先到这里的人了,现在看起来,你们也没有受伤,比我强了不少。”
    白洛川耸耸肩,摊手无奈:“来的路上把蜡烛都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受伤,不过如果车票现身后鬼怪们还是压不下来,那跑回火车的那段路上,可免不了要伤筋动骨一番了,你还是趁现在先休息一会儿吧。”
    丁东显然了解那‘伤筋动骨’的痛,脸色微变,低头凝视着自己身上的伤,沉默下来。
    第70章 京都(九)
    天色渐暗,京都各个街道的提灯、祭祀的灵船、蜡烛等一一点亮起来,从山顶望下去,灯流汇成一片光海,像是火在烧。光怪陆离的京都城内,鬼怪们手舞足蹈,游蹿在每一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内。
    古怪的乐声和鼓点声充斥了每个大街小巷,传到山顶上来时,就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微弱的哼唧声,模糊朦胧,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真是一幅......地狱般的图画......”白玦刚刚说完,像是为了应和他这句话,天空中云层散开,忽然出现了一轮巨大的血色圆月,月光将一切都照得妖红,就挂在东山如意嶽的旁边,仿佛他们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似的。
    “血月啊......看起来真是不祥的征兆,”丁东面色惨然地笑了笑,“如果你们有机会回到现世,能不能代我去看看我的父亲?我是海城大学的一个学生辅导员,我的父亲......他也住在海城,他得了癌症......”
    白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丁东的眼睛里逐渐渗出泪:“当初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我真的是只有那一个念头,‘能让我父亲好起来的话,就算放弃一切也无所谓’,或许这就是我能来站台世界的原因吧,可是现在,现在......我觉得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