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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开那些冻手的泥土和雪渣,将泛黄的纸拿起来,再抹开上面沾着的污秽,看清纸上的东西,立刻僵在了原地。
“是什么?”
林久扭过头看他们,嘴巴张成一个鸡蛋大:“是其中一页名册......”
“......救命啊,这无与伦比的运气,你还真是......站台之子啊......”司绮无力地扶额。
谁能想到刚刚还在为之头痛的东西,居然以一种这么戏剧性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呢?这运气,好到她这个正牌女友都快要嫉妒了!
“那你可不就是站台之儿媳?”白洛川憋笑打趣,“二九能找到,对我们也有好处的,至少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了。”
这张纸确实是像从线装本上撕下来的,正反面一共记录了四个人的名字、入狱时间、情况介绍等,每个人姓名旁还贴着一张小的寸照。
“接下来呢?该怎么做?”林久问。
话音刚落,就看见纸的一角处突然燃起了绿色的火焰,吓得他差点把纸给丢了出去。
“我去!鬼火?”
绿色火焰没有温度,颜色鲜艳诡异,不一会儿就快将整张纸全部吞噬,却没有掉落下一点灰烬。
眼看着火焰就要燃到了指尖,林久捏着那仅剩的一点边角往上一甩,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光线,变成一个小小的铁片,掉进林久的手中。
铁片有一点锈,跟宗茂的铭牌非常相像,只是上面的名字变成了‘林久’两个字。
“车票出来了!”司绮低声惊呼。
不远处的操场上这时候忽然传来几道啸声,无形的声浪席卷而来,随后风云突变,寒风倏地变大,卷起落雪,在空中唰唰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冲出了束缚,重见天日。
白玦看了眼突然变色的天空,语气凝重:“看来我们真的得快点了,一张名册就是一张车票,也能释放出几个困在操场底下的囚犯魂魄,但这些玩意儿都不是什么善类,放出来之后说不好还会把这里给掀个天翻地覆。”
而能活到现在的人都不不简单,几小时后的下午时间,已经有大部分的人都在老婆婆那儿打听到了消息,开始满雪岛地搜寻名册纸张。
林久在烧完那张名册之后,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规则的齿轮,时间就像是白玦经历的第一个新年站台一样,突然缩短,狂风呼啸,天色骤暗,甚至连监狱牢房都开始骚动起来。
“我看这火车停留的最后期限就算设置了也没有用,都用不着第七天,今天要是得不到车票的话,看这鬼哭狼嚎的情形,晚上就得死这儿了!”司绮踢翻了一个菜篮子,却没看到名册的影子。
“那还是不一定,灯塔大概也能阻挡一会儿的。”白洛川柔和地笑了一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温和,粗暴地将办公室中的大书柜用力往外拉。
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书柜轰然倒塌,卷起一地灰尘,面前的书桌和椅子被压得稀烂,而露出来的书柜后的白墙上,俨然贴着一张跟之前相像的名册纸张。
“找到你了!”白洛川眼睛一亮,手伸过去刚触碰到它,纸上便燃起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绿火。
几秒后,绿火燃尽,刻着白洛川名字的铭牌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与此同时,窗外的操场响起了四声尖啸,似乎还伴随着几道解脱的狂笑之声。
这之后,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陆续又有数道这样的声音响起,屋外狂风大作,半空中各种声音混杂,喧闹无比,乌云在天际越压越低,分明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却仿佛已经进入了黑夜。
“看样子是又有别人找到名册了。”白玦说。
天色变得这么快,白洛川纵使已经得到了车票,也有些急了,因为白玦和司绮还没有找到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感觉这座监狱都快要暴动了,我们分开找,四七二九,你们找到之后就直接出监狱,咱们河边见。”
“好!”司绮咬牙应声,拉着林久的手往二楼牢房冲去,她就不信那几十张纸没有一张在二三楼。
“我们去哪儿?”白玦挑眉问。
“去灯塔!”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也不能慢吞吞地走了,白洛川拉着白玦一起往灯塔跑,“灯塔也是监狱的范围,应该能找到的。”
跑到一半,白洛川听着那些即将要撕碎天空的声音,心里烦躁不安,突然看向白玦,声音里还在喘息,表情却极为认真。
“大白,你别怕,如果不能一起走,我也不会上火车的,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白玦的眼眶湿了片刻,又被寒风吹得干涩,他回望过去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里面掺着莹莹笑意,在雪色中闪着光:“嗯,我知道,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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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冲进灯塔,之前相比于外面,这里更像是一个安乐窝,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可现在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去塔顶。”越是这个时候,白玦的表情越是近乎冷漠的冷静,他记得那里有一个瞭望台,能看清楚整个监狱的面貌,这样的标志性地方要是不放张名册的话,那可真是不够厚道了。
“听你的!”白洛川用力地捏紧了他的手。
他们迅速地跑过几层楼梯,来到顶层的瞭望台,现在的天空太过喧闹,已经听不到准确的啸声,可环境的变化却是明显的,不断地有人找到名册,风更加大,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