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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血量来看,那伤口着实不浅,白玦的心脏猛地揪扯了一下,入眼只有那刺目的红,拿着瓷片的手抖了一抖,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捏住白洛川的手肘,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这样不要命地割腕,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虽然说割腕自杀的死亡率很低,但对身体的伤害程度是绝不会小的啊!
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白玦满腔怒火,再冷静也抑制不了那一阵阵的心悸。
白洛川却对白玦的怒气视而不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脸坦然,朝他扬了扬头,笑道:“大白,你不是想看鞭子吗?看好了啊!”
白玦时隔几年,再次听到‘大白’这个称呼时,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
年龄上他比白洛川大几个月,两人又都是姓白,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白洛川就老叫他大白,还非得让白玦喊他小白......
一道暗红色的弧线这时候却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白玦的眼神凝住,那条红色的鞭子似的东西从马后甩过,力道太强,掠过时甚至传来一声撕裂空气的声响,瞬间将几只靠的最近的怪物给打得稀巴烂,解了他们的危局。
而白玦看得清楚,那条红色长鞭,分明是从白洛川受伤的手腕处射出的。
也就是说,那鞭子是他以血液凝成的。
白玦的心狠狠地揪紧了,而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血液长鞭在一甩而过之后,化成浓浓的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虽然这样的魔幻情况很让人震惊,但白玦更在意的是——那得多少血啊?补多久才补得回来啊?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快别震惊了,咋们还在马上呐!”白洛川又撕下一块T恤布料,绑在手腕上止血,“赶紧把那玩意儿做出来,没有特定武器的话,就算能击杀怪物也是出不来车票的。”
白玦瞬间醒神,虽然心里闷疼得厉害,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趁着那些怪物没追上来的间隙,马儿终于接近了出口。
而白玦也终于绑好了一件武器。
那绷紧的一束马尾毛连接着碎片和木棍,几乎是要将这三者融在了一起,坚不可分,仿佛成为了一把真正的利刃。
白玦握在手里,竟然感觉得到这玩意儿还在‘突突’地跳动,就像是有一颗心脏在里边儿。
第14章 血色新年(十二)
他们刚刚跑到出口的位置,一旁的草丛里突然钻出来了两个人,惊得马前蹄一扬,就这样将背上的两个人甩了下来。
“哎哟我去!”白玦一只手抓着剩下的一点马尾毛,一只手抓着武器,完全来不及挡一下,实打实地摔在青石板路上,疼得他胸口一抽。
还没来得及对司绮和林久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一些估计已经‘完事儿’了的怪物开始从屋子里跑出来。
林久已经像个筛子似的抖了半天,这会儿惨白着一张脸,幽幽地说:“这肯定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一次除夕节了......”
“得了吧,”司绮说,“话别说的那么满,还有好多的除夕节在后头等着你呢!白玦,快给我点马尾巴毛。”
怪物这时候已经近身,白玦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没有任何犹豫,将手里的利刃狠狠刺进它的身体。
似乎是痛得厉害了,一声凄厉的嘶叫从它口中响起,恶臭的气息喷了白玦一脸。
跟刚才餐刀**身体里毫发无损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果然有用!”
被刺进的地方倏然冒起一股白烟,那怪物疯狂地甩着身体,力气却丝毫都没有变小,差点把白玦一米八几的一个人给甩飞出去。
这时候,司绮当机立断一抖手腕,一根长鞭飞快地甩出,缠住了那怪物有力的双腿。
白玦看得真切,这鞭子结实有力,显然不是像白洛川那样用鲜血凝成的。
白洛川迅速又做好一把尖刀,闪到白玦的旁边想刺进那怪物的眼睛里去,却因为怪物狂乱的晃动没有成功,只在它的眼角划伤了一道口子。
怪物血红色的眼睛猛地闭了一下,身上的腐肉褶皱里渗出绿色的粘稠汁液,夹杂着殷红的血。
它像是察觉到了极大危险的样子,挣扎地更为厉害,尖锐的叫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给刺穿了。
白玦看到这一幕,大声吼道:“扎它的眼睛!眼睛是他的弱点!”
司绮咬咬牙,狠下心神,趁着白玦和白洛川将怪物制住的空隙,握紧了手里粗制的武器,冲上前去将尖刀准确利落地扎进了那只血红色的眼睛里。
一直挣扎着的身体突然间没了力气,像一堆烂肉一样软下来,堆砌在地上。
怪物身体里冰冷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浇了他们一身。
“卧槽好臭啊!”白洛川嫌弃地扯着衣服,黏糊糊湿淋淋的,可能揪一揪还能揪出一滩血出来。
算了,还是不试了。
“那是什么?”白玦问。
在司绮的武器刺进怪物眼睛之后,她手上握着的武器突然间像变戏法一样地变成了一小块木牌。
跟他们住客栈的房间牌一样。
透着一股子陈旧腐败的气息。
上面用红漆写着她的名字:司绮。
“是车票,每个站台的车票形式都不一样,但当它出现之后,你就能准确明白那就是车票。”白洛川解释道,转过头,“白玦小心,前面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