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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人莫名的难过。
没时间再磨蹭,几人跟在两个小男孩的身后,往隐世客栈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承受着无数道来自百年前小镇居民的注目礼。
“诶你说,”司绮突发奇想,“咋们能和这小孩儿对话吗?”
“你问来试试。”林久说。
“小朋友,你是怎么死的呀?”司绮稍稍往前加快了一两步,走到男孩的旁边。
“你神经病啊!”林久气到抱头,“有你这么问的吗!至少先问问名字呀,几岁了呀,循序渐进啊懂不懂!一来就戳人家痛处!”
司绮翻了个白眼:“咋们女孩儿没你们男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都是直来直去的好吗。”
言罢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白洛川。
林久:“......”
白洛川:“......”拐弯抹角被躺枪的感觉还真不爽。
“大妖怪!大妖怪被先生赶跑啦——”弟弟奶声奶气地开口回答。
卧槽真问出来了!
白玦惊了两秒,他想起了第一天晚上在火车里看到的怪物,走上前急切地问:“什么大妖怪,是那种一只眼睛的东西吗?是不是后山的猛兽?”
而小孩像是没听到他问的一样,只是不断的重复:“大妖怪被先生赶跑啦......大妖怪被先生赶跑啦......”
再问也说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回到客栈里,白玦去厨房转了一圈,那位‘爷爷’目光浑浊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白玦装作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小朋友说的大妖怪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而在‘大妖怪’这三个字刚出口的瞬间,白玦清楚地看到老头儿的脸抽搐了一下,一向静如死水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与恨意,干枯的手掌迅速地抓紧了那根带着血迹的木棍。
速度快得连目光都捕捉不到,仿佛是一生中最害怕的东西。
就算死了,这种恐惧依然清晰地停留在心里,扎了根,再也拔除不了。
白玦看了一眼那根木棍,叹了口气走出厨房。
“明天这里就是农历的除夕了吧,也是火车靠站的最后一天,”晚上,白洛川悠闲地撑着头,侧躺在床铺上,“车票肯定得最后时间才会出现。”
白玦洗了脸,甩甩手上的水,说:“那你再猜猜票会怎么出现。”
白洛川卸了力,在床上缩成一团,埋进被子里,说:“游戏里都得杀了boss之后重要道具才会出现,这里前几次也差不多。”
白玦和衣躺下:“关键看怎么才能杀得了。”
“就这样杀呗,”白洛川两只手伸出来胡乱比划,“先来一套太极无影拳,再来一把青龙偃月刀,然后就是八卦掌螺旋丸,之后......”
白玦躺在旁边猝不及防笑出了声,拍下他的手:“......你这病了多久啊少年?是病得治呀!”
谁知听了他的话,白洛川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久到白玦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已经迷迷糊糊了,他才小声地开口:“你说的没错。”
是病得治,可若是治不好呢?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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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三十,除夕。
今天也是火车在这个站台停靠的最后一天。
白玦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镇子外面的浓雾消散了不少,隐隐地可以瞧见镇外的景物。
而这个镇子则在今天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镇。
所有只出没于傍晚之后的‘原住民’都在早上便出现了,一开始还把刚下楼的林久吓个半死。
除去他们鬼气森森的模样,这里倒是更像寻常的新年小镇。
街道上的红灯笼亮得明显多了,各家的商铺大开着,形成一个集市的模样,人流,哦不,鬼流涌动。
只是那颓败的鬼气衬上喜气洋洋的新年集市,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
“哇哦!”白洛川扒在门边嘟囔,声音里还带着丝抑制不了的兴奋,“这是鬼市?我们出去不会被他们给撕了吧?”
“第一,他们要是对撕人感兴趣的话,不管你出不出去都会被撕的,”白玦说,“第二,很明显,这里的鬼都对吃人没什么兴趣。”
“那吃掉张锋和杨真他们的是什么玩意儿?”司绮问,“后山上的野兽,还是那些女孩的冤魂?”
“都可能吧,”白玦沉思了片刻,“客栈里那女孩儿今天没有出现。”
“对啊,街上也是,都没什么年轻小姑娘。”白洛川说。
他们出了客栈,顿时感觉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的鸡皮疙瘩。
屋外竟然比前几天冷这么多。
这是来自于尸鬼身上的气息,还带着股腐味儿。
“这他妈哪里是鬼呀,”白洛川双手环抱,搓着手臂,牙齿都被冻得上下直打颤,“这分明就是一整条街的移动冰柜!”
这种冷并不是单纯的温度低,而是能渗透进骨子里的阴冷,让人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这他妈是黄泉路吧。”司绮啧了一声。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林久打着哆嗦,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发抖。
“哟,都这个时候了还求神拜佛呐,”司绮戳着林久的手臂,“你看你一点儿脂肪都没有,估计再过几小时,你就是这条街上最神的冰棍儿。”
“客观来说,这种冷是没办法把人冻成冰棍的。”白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