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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唇笑了一下, 他躺在床上心情颇好地活动了一下脖子, 扭头戏谑地看着身边的人:“你该不是看不懂地图吧?”
傅遇安:“……瞎说什么呢?”
时城:“看了也没用,所以干脆就不看了是吗?”
傅遇安:“……你别说话了。”
被戳到了痛处,这人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破功, 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 兴致缺缺地翻了个身。
床垫随着他翻身的动作晃动了两下,时城看着这人用后脑勺背对着自己。
他挑了下眉。
“生气了?”
那人声音闷闷的:“没有。”
时城:“别气了,我记着路就好了。”
傅遇安慢慢转动脑袋, 回了四分之一的脸对着他, 声音里满满都是稀罕:“你还会哄人?不太正常啊, 这副作用还能影响你的个性?”
时城心说我还有话问你,当然现在要哄哄你,生气可以,但至少不能是现在。
这想法要是被傅遇安知道,那免不了是要被气死的。
于是他很自觉地把心里想的藏得严严实实:“可能吧。”
紧接着,他又自然而然问:“这副作用会一直持续加重吗?一直到我出去?”
傅遇安点点头:“是的,所以这几天尽量吃好喝好,好好休息,不要浪费体力,你这副作用的情况有点严重,注意点。”
时城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客气道:“你这情况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傅遇安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晌午,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朝阳,地理位置很好,床边是擦得干干净的落地窗,这会儿窗帘没有拉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纱帘挡在窗户前,遮阳的作用微乎其微。
阳光就这么大大咧咧洒了进来。
时城睡的那一边离窗户很近,他整个人都在阳光下,晒得浑身暖呼呼的。
而傅遇安只有半边身子被照着,还有一半被阴影挡着,那分界线还挺泾渭分明。
看着这人不老实的翻来翻去,时城拧了下眉,往床边挪了挪。
“往这边来一点。”他说。
傅遇安因为一直都没能削弱的疼痛正心烦意乱着,闻言抬头看向身边这人:“怎么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刚才的轻佻,叫人很明显的能看出来他快抑制不住的不愉。
时城没有计较他的语气,直接选择视而不见。
“你在那边睡着,不觉得自己受热不均匀吗?”他轻嗤一声。
“……”傅遇安原本还不耐烦的表情瞬间随着他这句话崩盘。
他无奈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是……”
时城拍拍身边好大的一片空隙:“过不过来?”
这张床粗略估计一下应该是两米宽的,他比较瘦,这会儿贴着床边一睡,中间跟那人的距离瞬间就被拉开,起码还能再睡下一个人。
傅遇安看着这人撑在床上的手。
这床垫挺朴素的,不像宫殿装饰的浮夸和奢靡,而是简简单单的黑色。
身边的这人特别白,现在那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放在床单上,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强烈到让人有点看不下去。
他收回视线,一边挪身子一边问:“你在帕维什待了很久了吗?”
时城收回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问?”
“你太白了。”傅遇安很坦诚,“而且白得不太健康。”
时城嘴角抽了抽。
这人老说他话语杀伤力大,倒是一点都没有他自己也不遑多让的自知之明。
傅遇安:“很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时城这才侧目看他。
“也没有很久,”他说,“百十年吧。”
傅遇安:“……帕维什建成才一百年。”
时城莞尔:“我知道。”
见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傅遇安很有眼力见的把剩下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他躺在床上,两条胳膊交叠枕在后脑勺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位置已经让他完全可以受热均匀了,两个人跟晒鱼干一样,并排躺在床上的阳光下。
时城现在没有触觉,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但因为太过刺眼,困意倒是被晒出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问:“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傅遇安说,“再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下楼去吃午饭了。”
说到午饭,时城把手放在了胃上。
早饭没吃好,经历了一系列活动的身体已经开始感觉到饥饿了。
他发着呆,突兀地开了口:“我们为什么一出来就会回到房间里?”
傅遇安没打算瞒着他:“暗箱操作。”
“又是你?”
“什么叫‘又’?是我你很失望吗?”
时城摇摇头:“只是觉得,你是不是太能耐了一点?”
傅遇安无言片刻:“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说反话?”
时城眉心一拧:“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随便说个话竟然都要被揣测?
傅遇安心中冷笑。
自从跟这人认识后,不知道被他往身上戳了多少刀,人身攻击一句接着一句,他心态好没自闭就不错了,现在这棒槌玩意儿竟然还不满自己的多虑?
什么霸权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