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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再次响起。
    时城没有搭理,他眼睛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点嫌恶,看着奄奄一息的乐飞,微微弯腰低声道:“我从来不跟我不喜欢的人做交易。”
    乐飞的眼睛里已经全被恐惧充斥着了,他抖声喃喃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
    时城站直身子:“因为我要确定一下,我有多不喜欢你。”
    他刚刚出去的那一趟,就是在补全乐飞没有讲完的故事。
    乐飞之前说的故事不是假的,但后面没有说完的,才是最重要的。
    ……试剂被泄露出去了,造成了无法逆转的异变。
    但是那些异变的人,除了行为和外貌改变了以外,理智其实并没有丧失。
    就像之前时城在下面的石块上看到的信息和猜测一样,这些变化的人其实原本也可以不伤害亲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高层的人类或许也会因为这场异变的好处,而选择对他们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这原本是最坏事件中最好的情况。
    但是被乐飞打破了。
    他逃出去之后,内心就已经被仇恨覆盖了。
    从研究所逃出去的这些人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完全保持着理智,他们接种了太多的药剂和试验品,大脑已经快被损坏了。
    非人的折磨让乐飞把所有逃出去的这批人聚集在一起,用他们的基因研制出了另一种药物——可以让他们大脑损伤的药物。
    他们悄无声息的把这些药物注射给更多的变异人,让他们逐渐丧失理智,彻底变成了怪物,不再能分得清这个世界的规律,开始无差别的杀害周围的人类。
    混乱就这么爆发了。
    直到乐飞又研制出了能够让自己受损的大脑修复的试剂。
    他悄无声息的给自己注射后,就永远的毁掉了这一成果。
    为了让害自己的那群人自食恶果,他将不会影响大脑的试剂匿名寄给了研究所,说是可以让人定向异变,但是不会损坏大脑。
    来路不明的药剂,研究所的人就算再傻也不会完全相信。
    于是他们出乎了乐飞的意料,在他给的药剂上进一步研究,研究除了更有用的“珍贵”特效药。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失败品。
    但是一直在观察研究所的乐飞知道。
    那一刻,乐飞觉得,这是一场老天都在帮助他的报复。
    他开始散播谣言,并且在上层甚至是研究人员之间将这特效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药的作用,每天都希望下一个注射的会是自己。
    但是药确实非常的珍贵,非常的少,少到给核心人员注射都不够。
    上层没有办法,只能把乐飞给他们的药直接发下去,骗他们说这就是那“特效药”。
    人们激动地给自己注射后,却发现自己也开始像外面的其他人那样异变。
    但是因为没有失去理智,他们也只能安慰自己福祸相依,有得有失是正常的。
    乐飞没有办法,只能在那个叫闫寒的研究人员注射完“特效药”后,悄悄把人扔到了地下,再用注射副作用的借口跟周围的人解释了外貌的变化,用“闫寒”这个身份留在了研究所。
    他借风着研究人员的身份,写着实验的记录和变化,每天都在悄悄地给那些人注射损坏大脑的药剂,让他们生不如死,为自己所用,把这一滩浑水搅和得更乱。
    但对于乐飞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害他最狠的那群人还没有彻底得到报应,他就不会停手。
    等了很久,乐飞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时城这一行人就是他的机会……
    时城语气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的讲完了剩下的故事。
    被他死掉的报告日期是十一月的,在乐飞代替了闫寒成为“闫寒”之后。
    ——受害者成了加害者。
    索伊呆愣地看着他,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云坛表情也很空白,但显然比起索伊好很多,毕竟她之前也是有一点猜测的。
    “我一开始想,如果你只是为了报仇,那我们帮你一回再杀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时城语气变冷,跟他手上的银色小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你因为自己的仇害了这么多人,就很让我恶心了。”
    乐飞先是沉默须臾,忽然厉声笑了起来。
    他一边咳着墨绿色的血液,一边痛恨又讽刺地看着时城,语气刻薄:“你装什么好人?一个进帕维什的败类,还他妈在这里仁爱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傅遇安眼睛微微眯起。
    是啊,他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时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手里拿着那颗恶心的心脏,屈膝半蹲了下来。
    云坛一直看着这边。
    她觉得,如果抛开这人的身份去看,大多数人肯定都会觉得这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因为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为,这位恶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风度。
    他之前到底干了什么才进来的?
    索伊也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是因为爆炸进来的?
    时城手腕动了动,把那心脏在掌心转了一圈。
    看着打了个寒战的乐飞,他倏然弯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