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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晃动手腕的同时,香粉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这正是方才怜儿口中的“奇香”,她也被喂了“灵药”——具有致幻、混淆人的记忆、模糊记忆等作用。
    再加上又有意营造氛围,通过动作加强暗示,司行简话也说得模棱两可,才经历了生死、身体虚弱的怜儿自然辨别不了。
    怜儿身上的伤很重,之前她能有精力说这么多话,纯粹是因为司行简用了药,让她短时间内走完剩余的生命。
    她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
    司行简把面具摘下,出了车厢透气。
    程五急切地问:“她所说的是真的,还是意识模糊了乱说的?”
    “她讲的,应该是她自己的所见所闻。”司行简给出了一个程五难以接受的答案。
    她的讲述虽有点颠三倒四,但整体的逻辑是通的。她认为她了解到的就是真相,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为家人报仇。
    可是,她说的那些,真的发生过吗?
    司行简没有问她那个所谓恩人的身份,一是因为他假扮的是这个人,他不能让她意识到不对清醒过来;二是他觉得那个恩人是在欺骗利用她,所以她说的话未必是真实情况。
    而程五听到他这么说,就一脸被污蔑的表情,否认道:“怎么可能?要是她说那事是我父亲做的,我可能会相信她所言不虚。但绝对不可能是我祖父!且她说的时间也对不上……是不是有人假冒我们家老太爷?”
    司行简:“大概,她是被人骗了。”
    她只是一把刀,而她背后那个人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控制这把刀。
    那个人极其擅长操纵人心,精通药理,善于布局谋划,而且说不定还以掌控别人为乐。
    程五疑惑:“是她背后的人与我家有仇?”
    司行简没有隐瞒,坦诚道:“或许,不是与程家有仇,而是与辰王府、与皇家有仇。长亭伯府遭此横祸,是被我牵连了。”
    怜儿做的事是在报复长亭伯府,可幕后人是在算计辰王府。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有人为了害他而牵扯到旁人——司行简不会否认这一事实,尽管他对此没有多少自责。
    把那人揪出来就行了,自责、愧疚之类的情绪并没有什么用。
    程五也清楚这事不能怪他,真心实意道:“凡是有利就有弊,怎么可能只享好处,不担风险?只是,我母亲……”
    司行简:“拿王府的帖子去请御医。”
    程五道:“那这样一来,你不是牵扯进来了?和靖王余孽扯上关系,怕是洗不清。万一……”
    万一皇上趁机对辰王府下手呢?
    这话太不敬,程五不好说出口,但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司行简:“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不就是想皇上对我起疑吗?那就让他们如愿。”
    天快热了,人心容易躁动,不如抄个家冷静一下。
    而且,也不知多少高官权贵家中被钻了空子。早日把这事闹出来,也好让众人都谨慎提防着。
    第132章 偏心王爷(15) [V]
    司行简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长亭伯府的事通过影九传到皇上耳中。
    他一个闲散王爷,怎么能处置的了这种涉嫌谋逆的大案呢?还是交给一国之君操劳吧。
    如果这是皇上自己查到的,或许会对他起疑。
    但现在是司行简主动把消息递上去的,加上他前些天献的策深得皇心。所以,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单方面觉得他们兄弟关系有所缓和的司行筝听到这些,第一反应是:辰王这是在暗暗告状吗?
    司行筝:这必然是有人刻意挑拨,而辰王察觉后,怕他生疑,才间接地通过影九向他表忠心。
    一个毫无底蕴的长亭伯府而已,能有什么气候?而且辰王再不济,也不会和靖王余孽有所勾结。
    司行筝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原来的辰王,他很可能会将计就计,借靖王的手对付皇上。
    而现在,司行简才懒得自找麻烦。
    一切结果如司行简所料:长亭伯府被削爵,程家十二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被流放;
    而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声称任何人若是和靖王余孽有牵连绝对姑息,让各位大臣都管好自家门户,免得让靖王余孽有机可乘。
    一时间,众大臣人人自危,把族中子弟都约束得更严了。
    之后的一两个月,京都的花楼酒肆都有些冷清。
    众人对长亭伯府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行简出面安置了程五的母亲和庶妹,还请了御医为她们医治。
    程母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还对程府里的人有阴影,她搬到新地方后,得到精心的照料,已经清醒了许多。
    程五被押送去流放地,司行简亲自去送,以免程五路上受罪。
    很多事,司行简已经事先和程五都交代过了,但临别时,他还是叮嘱一句:“饮食用香等,要多加小心。”
    程五有些忐忑:“那些药物,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能令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
    “倒也没有那般可怖,不然,怜儿也不会还要自己潜入程家。”司行简宽慰一句,又道,“只是岭南多毒物,你自求多福吧。”
    程五叹气:“其实,要是死了,也倒干净。若成了傀儡,任人摆布,那才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