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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东西?”李平邑伸手抓住眼前的灰色飞絮问了一嘴。
丁白和陈知非默契的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这栋高楼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
“时间不多了。”丁白说到,“我们得赶紧找到出口才行。”
“咱们不应该去楼下找出口吗?这楼顶上怎么出去?难道还真的从这边跳过去?”李平邑说到。
“楼下已经出不去了。”陈知非抓了一片灰色的飞絮捏碎,“你看下面,估计已经散到了三楼。”
此时的李平邑和宋月才意识,他们脚下的这栋楼已经开始逐渐消散,这意味着就算出口真的在下面他们也无法出去了。
唯一的办法可能真的就是从这栋楼跳到对面那栋楼才行。
丁白在楼顶的大平层上走动着,楼下飘上来的飞絮铺了一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他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发现地上散落着三颗烟头。
伸手捡起的一瞬间,记忆扑面而来。
*
方书函掉下去之后,丁白的精神几乎崩溃,他们在这栋楼里孤立无援的待了四天,眼看着拿到了最后一张牌,结果方书函却从电梯口掉了下去。
他咒骂着这个恶心的赌局,在情绪崩塌的时刻里,陈知非赶到。
陈知非冲过来狠狠的抱住了丁白,他看向空荡荡的电梯口,猜到了方书函没了。
丁白几乎咬着牙说到,“我们已经拿到了最后一张牌,赌局不是应该结束了吗?为什么那个女鬼还能动?”
良久,丁白才说出了很久之前就想说的一句话:“陈知非,我们根本赢不了对不对?”
从赌局的开始,丁白就一直抱着玩味的态度,甚至他有时候觉得这场赌局就是一次次的逃生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遇见陈知非,想要带他走,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人。
所以丁白开始渐渐的期待新的赌局来到,他表现得热烈直白,为的就是吸引陈知非的注意里。
可随着赌局的内容逐渐困难,丁白感受到了赌局背后似乎藏着更深刻的可怕,每一次手上的金花牌数字变动一下,就意味着在上一场他在多少个人之中活了下来。
而那些没有活下来的人呢?
丁白不知道结果,所以他才想要在赌局中尽可能多的获得金花牌,目的就是为了早点离开。
本来完成这一局之后他就可以进入那个最终的鬼牌赌局,可是没想到这一局会这么难。第三天的晚上,他们进入这场赌局的玩家就没了一大半,疲于逃命之中他与方书函汇合。
渐渐的赌局里的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方书函和丁白一直扛到了找到最后的一张金花牌。可是他没想到,在所有的问题都被解决之后方书函却没了。
丁白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过的一个关于赌局的帖子,那个帖子到最后永远的停更,关于鬼牌赌局的结果无从知晓。
而在赌局中,所有人都坚信没有人能真的完成鬼牌赌局。
以前的丁白是不信的,可是自从他接到来自三年后的自己的电话,突然又觉得或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赢。
否则,为什么三年了,他还是会再次出现在这场赌局里。
陈知非抱着丁白,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只能用力的抱着他。
四周安静的可怕,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灰色飞絮落在了丁白的眼前,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便对着陈知非说到:“我在赌局中接到了来自三年后的你的电话。”
“三年后?”陈知非疑惑的问到。
“他说他是三年后的你,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我现在突然又开始有些相信了。”丁白伸手摸向陈知非的耳朵,那里面有着赌局控制陈知非的东西,“我在想,我们根本赢不了赌局。”
“因为三年后我们依旧会出现在赌局里。”
“我们?”陈知非有些疑惑,“你是说我们两个人?”
“对,我接到电话第一个通话的人就是你。”丁白说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在赌局进行中,荷官是可以参与赌局吗?”
“不可以,赌局中有严格规定的,荷官不仅不能透露赌局信息,更是不可以接触跟赌局剧情相关的东西或者是NPC。”陈知非正色到,“像是接电话这种,荷官是不可能做的,赌局能发现。”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里面的东西。
也就是说,丁白所听到的三年后的陈知非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荷官,而是庄家?
那肯定代表着他们曾经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记得你曾经提起过荷官手里也有一张金花牌,而且你们手里的金花牌象征着赌局的钥匙,如果出现损坏或是丢失,将会导致赌局运行的错误对吧?”丁白说到。
陈知非点点头,察觉丁白似乎有想法:“你想让赌局出现运行问题?”
“嗯!”丁白说到,“不管那通电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的更好,代表你已经脱离了赌局的控制,如果是假的,那咱们至少也让这个吃人的赌局付出了一些代价。”
丁白说完之后看向陈知非,他在等陈知非的回答。
“你做什么我都在。”陈知非说,“而且我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灰色的、冰冷的,走到哪里都会被限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