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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改为牵着她的手,把她从座位上带起来。门是被他进来时推的大开的,朦朦胧胧的乐声飘上来,像抓不住的云后月亮。他揽着艾希莉的腰,两个人在旋律里轻轻晃转,跳一支只有他们的开场舞。
“很漂亮,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德拉科圈着她的腰,眼神飘飘忽忽,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二人和解的那晚。她提着低跟舞鞋,赤脚站在石廊。轻缓的、坚定的奔向他,奔向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从光明到黑暗。
艾希莉在他怀里轻轻的笑,有点得意又满足:“没骗你对吧?我还是拉住你了。”
“是啊。”德拉科的目光滑下去,落在她光洁皮肤上淡淡未消的疤痕,眼中蕴蓄浓厚的不忍。他微垂眼睑,把脸凑的更近。
艾希莉顺从的和他额头相抵,望向那双几乎烙在心底的灰蓝色。冰凉的唇吻吮掉她新润的红彩,修长手指格外轻柔的捧着她的脸:“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月长石项链上终于不挂着什么了,那枚戒指落进德拉科的手心,又缓缓地扣在艾希莉的无名指上。
艾希莉觉得自己喝的那一口蛋酒有点起作用了,她的两颊发热,眼眶也是。
“我们的朋友都在下面呢,你怎么……”她困惑的任他摆弄,搞不懂为什么不遵循熟悉了好几遍的订婚流程。
“这样就很好,免得你离开我。”德拉科低低的笑,凝视她戴着指环的手指,像凝视有形的「牢不可破誓言」那么虔诚。他难得这么认真,艾希莉却觉得他有些孩子气的可爱:“少诬赖了,我从没要离开过你。”
从她见到德拉科开始,她从没有——从来没有动过离开他的念头。不管面对的是格兰芬多的橄榄枝,卢修斯的不认可,所有人的不赞成,亦或者立场不同和人性抉择,艾希莉从来不认为她和德拉科是对立的。
世界或许有善恶之分,德拉科没有。
她就像认准光点的夜路人,一往如前,没有岔路和回头。
清清淡淡的一吻,让她如同惊鹿的心安定了不少。艾希莉从他怀里抽身,这才注意到被悄悄搁在梳妆台上的捧花。
葳蕤的绣球花被丝带捆扎着,看得出被精心的管教过了,但仍然每一枝都倔强的排斥彼此,错落着挤挨在一起。凌乱,生疏,又……确实像是他最努力的结果了。
她眨眨眼。
注意到艾希莉盯着自己的「杰作」,德拉科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搞砸了的羞恼:“周小姐,我劝你思考一下再开口。”
“太——”艾希莉拉长音,她清楚的瞥见德拉科的手指紧张的捏成拳,不由得好笑,“太漂亮了,我喜欢。”
“我就知道。”德拉科偷偷舒了一口气,紧紧的和她十指相扣,自信的像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十一岁小孩子。
“我喜欢。”艾希莉意有所指的有重复了一遍,主动仰起头亲了他一口。
德拉科反咬了回去,含糊不清的纠正:“该是「我爱你」。”
他和她在绸般流淌的乐声里,如水微凉的夜色下,充斥馨香温暖的房间中,终于能不带一点点担忧和顾忌的相拥。在这之外的地方,任何目光所及的地方,都不再有威胁和未卜的明天。
艾希莉挽着德拉科的手,双双下了楼。大厅里确实有很多张熟面孔,纯血家族的旧友居多,满场极具程式化的珠光宝气,让她恍然以为回到了战争之前的宴会。
不同寻常的是混血和麻瓜巫师也被邀请而来——赫敏和伊莲娜。不被那些自诩高贵的纯血家族所真正接纳,但作为榜上有名的战争英雄,也不会有人敢轻视她们。
“我们就是为了你。”伊莲娜揉了揉笑酸的脸,喝了一口新冰的香槟。赫敏和她一直被试图社交的女孩子们围着问询哈利的事,应付的疲惫不堪。
艾希莉和她们两个躲在角落里,轻轻碰了杯:“我真的得好好谢谢你们来陪我。”
赫敏问:“婚礼打算在哪里?我不认为在这举办是个好主意。实话说吧,罗恩知道我被你邀请来的时候简直吃惊的不像话,他说阴森恐怖的马尔福庄园从来没进去过格兰芬多……更何况我的父母都是麻瓜。”
“你很优秀,比我要聪明的多。”艾希莉肯定她将来的成就比大部分纯血还要高。艾希莉还要说些什么,骤然被裹挟进怀抱,德拉科揽着她的腰,稍稍低下头:“原来你躲在这。”
赫敏和伊莲娜颇有些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又结伴溜了。德拉科有点莫名其妙的恼火:“你看到她们俩的眼神了吗?简直太失礼了。”
“让我和朋友们待一会不好吗?”艾希莉摸了摸炸毛的白鼬。
德拉科满意的摩挲她戴着指环的手,心情很好:“以后有的是时间,以马尔福夫人的身份招待她们。”
像第一次在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那样,他们手牵着手溜出大厅。
坐在后花园的喷泉边,浅水倒映着艾希莉的身影,德拉科把那些小树指给她看:“等到几个月以后的春天,这里全都是白蜡树花。我专门去找隆巴顿……咳,是我命令他替我们照顾的。”
“我们可以一起坐在树下面吹吹风。像在黑湖边一样,又像在泰晤士河畔,一起吃冰淇淋那次。”艾希莉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雪纺裙摆在她小腿处悉悉索索的被吹动,合着花丛沙沙的叶片摩擦声。艾希莉的眼皮越来越重,醉意和困倦把她的灵魂变得轻飘飘的,还好禁锢在德拉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