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潮尚未褪去，身体上下都敏感得要死，倪棠深深地喘息着，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浸透，无力瘫软地躺在地毯上。
    浓密的睫毛被轻轻拂过，细微的痒意一闪而过。
    苏清歌轻柔地掠过她的头发，顺手将凌乱的发丝别至她的耳后，再度压向微微红肿的胸乳。
    光裸的身体互相缠绵在一起，翘挺挺的乳尖也被碰得有些刺痒，又被压得有点呼吸不畅，刚想要推开对方，就被稍加用力地捏住了手腕，灼热的吻随后而至，纷纷落在眼睑处。
    “乖……”
    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传至耳中，却依旧如往常般的温柔，倪棠不由得怔愣了下，很快就被紧随其后的抚弄与挤蹭，弄得呼吸再次紊乱不堪了起来。
    赤裸的胸乳紧密地贴合着彼此，湿热的软肉渴求地包裹住对方的手指，索取着更多的抚慰。
    最后被反反复复地压着做了好几次。
    等到好不容易从苏清歌的家里离开时，街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的士车窗外景象飞快后退。而大腿内侧被亲吻舔咬出的红痕，就像是溅落在雪地的火花，隐隐灼烧着皮肤，无法忽略。
    只是，为什么要那么说——
    模模糊糊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她所想象的不同，仿佛运作在言语之中的默认规则，突然小小地显露了出来。
    隐晦的、就像是在海面之下的暗礁。
    直觉这是件伤脑筋的事情，再加上学校快要放暑假了，需要整理的物品也很多，和苏清歌的相处自然变少了。
    将资料放回到学生会仓库里的架子上，刚转过身，就冷不丁地撞见了站在她身后的女友。
    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倪棠身形不稳地撞到旁边的桌椅，却顾不上这些，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我问了学生会的人，她们告诉我在这里的。”语气温和地向她解释着，苏清歌习惯性的上前扶起她，还体贴地帮她检查起被撞到的部位，“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没……”含糊地将话题带了过去，倪棠犹豫了下，才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角，“事情都做完了，我们走吧。”
    “棠棠。”
    轻声唤住她，苏清歌稍微低下头，眸光若水地望向她，“你是在躲着我吗？”
    不受控制地睁大眼睛，没等她开口，便被对面打断了。
    “是我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么……”小心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惯常温柔的嗓音掺杂着些许的低落，”你最近很少来找我。”！
    万万没想到被抓个正着，心里难免有些慌张，倪棠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没有啦，是我最近比较忙。”
    ……这借口听起来好烂。
    “噢对了，还有件事，范妍希和我这个夏天打算去埃梅岛玩，范妍希的姨母就住在岛上，今年她总算同意了教我们开拖车；我们还报名了当地的护礁行动，到时候就能下潜到珊瑚礁里捡垃圾啦。”
    本来是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倪棠却越讲越兴奋。
    不说别的，在海底捡垃圾简直太酷了。
    眉目不禁柔和了下来，苏清歌也挂出笑意，母亲早已替自己订下夏令营的行程，暑假内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着她了，“听说那边的晚霞很漂亮。”
    “我到时候拍给你看。”
    “好啊。”语气异常温柔地回应着，苏清歌抬起手，抚住她的脸，“可以让我也看看你吗？”
    缩短的距离悄然逼近，腿根碰到桌边，眼前就是对方的注视，视线不由自主地漂移了下。
    “也可以。”
    如果是拍照的话……
    脑海里想不出别的话，下巴却忽然被捏起，苏清歌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瓣。
    仅仅是单纯的碰触之后，便短暂地分开了，随即再次被吻住，如同玩耍追寻般的，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唇瓣，亲密贴合的时间越来越长。
    微张的缝隙最终被轻而易举地闯了进去，径直寻觅起尤为甜美的滋味。舌尖很快被对方卷住，游刃有余地亲吻吸啜着，逐渐深入地互相交缠在一起，连微弱的抗拒都湮没于唇齿之间。
    不知不觉地半坐在课桌上，口腔内皆是对方的气息。
    腿间被膝盖抵开，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唔……”
    其余的话语都被唇舌吞没，交迭的衣物堆积在腰间。苏清歌边吻着她，边摩挲着她的肌肤，温热的指腹划过柔软的小腹，落到更为隐秘的地方。
    本能地夹紧她的手指，却被再次抵开，被迫向她展露着自己。
    仓库外面的夕阳渐渐跳入地板，勉强攀附在对方的肩膀上，身体被顶得一颤一颤的，颈项处随之泛起绯色，她的注意力却被墙角正在结网的蜘蛛吸引走了。
    纤细的蛛丝被拉成漂亮的多边形，一点点地编制着平行的线条。
    如果她也是蜘蛛的话，会结出什么样的网呢。
    *
    夜色已深。
    别墅庭院深处仿佛被笼起薄纱，偶尔能瞥见月光下的甲虫。
    穿过馥郁茂盛的蔷薇花架，便能看到前厅的灯光，以及正坐在里面的身影。
    在门口处稍稍停立，苏清歌站直了身体，“妈。”
    直到屋内的人应了声，才继续走进去。母亲的本职是本市电视台的台长，平时事务繁重，就算在家也是忙于工作。
    只见几沓资料摆放在桌上，苏景明从笔记本电脑前，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李教授的课程结束了？”
    “是。”
    “她这次怎么说？”
    “目前政策没有多大的变化，再过几天，就能递交申请。”
    …
    ……
    简明扼要地向母亲汇报着，其实这对苏清歌来说，比去便利店买牛奶还要简单，她甚至能一心二用，边汇报，边思考其她无关的事情，比如说倪棠现在在干什么。
    应该是趴在床上玩手机，然后给自己发那些搞笑视频的链接。
    在刷完发过来的上百条短视频后，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倪棠的笑点真的很奇怪。
    “我刚看了你这次模拟测试的成绩，整体来说没有退步……”
    勉强算是可以。
    目标都是提前规定好的，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母亲会拿丰饶的奖励来刺激自己达成要求。
    大概是小学，母亲答应她，如果能达到目标，就给她买摆放在商城橱窗内的巨大的积木城堡，城堡的塔尖里还有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说实话，她对那个人偶娃娃没有多大兴趣。
    积木才是她喜欢的玩具。
    而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她考试当天感冒了，和奖励失之交臂。还没等到下次时，生产玩具的厂商召回了所有积木城堡里的人偶娃娃，然后换成看起来就很蠢的狗狗玩偶。
    按理来讲，这对她应该没什么影响。
    但不行。
    “……今天先到这里。”注意到女儿这几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苏景明挑了下眉，“最近有好事发生？”
    嘛，“算是。”
    ——她现在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