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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金锁出了内院,过了二门,还没等到外院,外院看门的小厮就提了个盖着黑布的笼子小跑过来,到了金锁跟前行了个半礼,就恭敬的道:“夏姑姑,方才门前来了位公子,说是送您赔礼道歉的礼物,请您原谅,小的不肯收,他塞给小的就跑了,小的不敢处置,请问姑姑如何处置。”
自紫薇赐了爱新觉罗姓氏后,金锁的姓氏不在犯主子忌讳,一应名册名单都是夏金锁,身位掌事姑姑,相当于汉人朝廷的女官,她的名字一般丫鬟、小厮不敢叫,干脆都以姓氏称呼她。
金锁听的一楞,好好的怎么有人跟她赔礼道歉,还送礼物,她皱了皱眉,看小厮为难的样子,干脆接过笼子,打开黑布,却见笼子竟由黄金玉石所制,缠花雕琢镶嵌,十分精致宝贵,比一套宫制头面不差,可金锁跟着紫薇进宫后。
见多了富贵荣华,紫薇对她又如同亲姐妹,处处为她着想,给她置办的庄子、铺子、头面首饰随便拿一样都比这个价值高,这点子东西自不会让金锁贪恋,吸引她视线的是笼子里那一只小小的白玉兔儿,红红的小眼睛,瑟缩的呆在里面,柔软如白玉的兔毛十分干净柔顺。
估计刚断奶,十分小巧,看的金锁不由心头一软,竟打开笼子将小兔子抓了出来,抱入怀中,宝石金笼子却递给一旁的雨婷,金锁为小兔子顺了顺毛,疑惑问道:“那位公子什么模样?可通了姓名?”
“回夏姑姑,那位公子二十来岁,模样俊朗,衣着富贵,谈吐和气,自称姓周,还道几天前因心里烦恼,做了对不起姑姑的事,今个特来道歉,还说改日等将军回来了,定来拜访。”小厮没敢说当时情形,那位周公子说话时,语气那个暧昧,好象姑姑同他多亲密似的,这话他可不敢说。
几天前?金锁眉头一皱,想起那天的郁闷事来
,那个登徒子?那人姓周吗?想起来后,心里立刻就不痛快了,心里烦恼就拿她这好心助人的人撒气,还能找到将军府,人不简单啊!可依他当时高高在上的口气,不像是个会跟人道歉之人。
此刻,会道歉估计是看格格、将军的面子,金锁想到这一点,比当时更气愤,恨不得把手里的兔子摔了,可看兔子可怜小巧的模样又舍不得,那人不好,兔子可没罪过啊!金锁憋了口气,干脆自荷包里拿了锭银子。
递向小厮后,不快的道:“道歉?雨婷把笼子给张武,张武,这银子和笼子你拿去,等那位周公子来了还给他,就说我可当不起,小兔子不能不管,活活饿死它,就当我用银子跟他把兔子买下了,再送什么东西,千万不能接受。”
“是!小的记下了。”张武接下银子和笼子,咽下心里的为难,以他的见识可不觉得那周公子简单,加上他说话时的暧昧,夏姑姑不警惕些,恐怕会出麻烦。
金锁心思单纯,没有多想,抱着小兔子转身就走,倒是一旁跟随的雨灵用羡慕又探究的眼神看着张武和他手中的笼子,心中好奇又羡慕,什么叫做了对不起金锁姑姑的事,周公子?是什么样的富贵人物?竟拿黄金宝石当兔子笼子。
又是多么温柔的个性,竟跟个奴婢道歉,金锁姑姑再德格格信任亲近,仍还是个奴婢啊!金锁姑姑......也太有福气了,格格为她着想,太后有时也赏赐,连皇上召格格进宫都会特别加上她,她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却那么吃香,很多人为她的终身做打算。
前院的齐举人齐公子,外面的周公子,一个文采出众,人口简单,性子又好,一个从出手看,必是富极了,能保住诺大财富,想来跟贵也远不了,还有格格探听的那些官员老爷们,个个都是条件极好的,同样是奴婢,为何她就有这样的福气,她不服。
金锁哪知道一个笼子竟引起别人的嫉妒之心,她性格最坦荡直白,交代完就放下,思考着劝他留下的说词,专心向齐业居住的客房行去,刚一进客房院子,就见一身型略瘦,书生衫穿的飘逸的俊美男子坐在院子中石桌旁,轻捻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观看。
明媚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引人眩目,十分魅人,若不是书生头上刹风景的缠着药布,就真的完美了,那日救人还是一身一头的血,不曾想到几日后再见竟是这么出色的人,金锁心里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好奇的问:“这树叶都枯了,有何值得的看。”
“树眠叶落,这些叶子常常被人拿来引过做饭,或者干脆任其腐烂,来年树生时,又一树新叶子,不知为何,今日里在下竟觉得这枯黄树叶也有漂亮之处
。”齐业听到问话一楞,抬头见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模样十分的艳丽俗媚,身材妖娆,看似风情十足。
不够端庄,若是从前他定会厌恶眼前这样的人,可得到那人记忆后,齐业不在凭外表去评论别人,而是根据那人记忆里的经验,不着痕迹的观看,女子模样虽俗艳,眼神却很清澈明亮,又有别样的平静,眉毛疏而不散,显然仍是处子,想到这一点他不由脸色一红。
那个齐老头真是老不休,竟出花样,记忆里都是这种东西,齐业忙甩开心思,继续观察,女子二十来岁仍是处子,眼神干净,应是洁身自好之人,发髻衣饰简朴无华,却没一样材质是差的,质量比伺候他的丫鬟好不少,看似不是个重利的人。
怀中轻抱着一只小白兔,手不停的轻柔安抚,看来并未因不曾出嫁而浮躁,失了女子柔性,雨婷、雨灵二人都立在她身后,雨灵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雨婷眼神明亮兴奋,频频看着他二人,根据几日相处,齐业心里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