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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一直以为自己不重要,却没有想到当灾难来临时,她的阿玛、额娘却把生存的希望留给了她跟克善,还把他们身边最忠诚的云娃、莽古泰派来保护她们,阿玛、额娘、哥哥、还有克善的母亲、那些妾室们却都被留下,以死殉守荆州,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父母对她的重视与疼爱。
逃亡的一路上,她尽管不解、甚至怨恨克善夺走了格格生存的机会,却也尽着姐姐的职责,因为克善已经是阿玛唯一的骨血了,那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直到她被努达海所救,抱到她的马背上,她才体会到少女萌动,心甜蜜跳动的滋味。
在努达海的马背上,她同努达海一起行军三个月,才回到京城,三个月中,那种被他体贴、照顾,处处关怀,关注的眼神使她无法自拔,心中第一次深刻的印上了某个人的身影,有了忘记一切的猛烈情感,后来她竟然有幸能够到努达海家中居住。
第一次进皇宫时她满心父母、兄长的委屈,感觉不到一点温暖,皇上给予端王府那么多条人命的补偿不过是她应得的和硕格格封号,以及本来庶子不能继承的世子之位,天知道当她知道哥哥那世子位子被额娘一直让她冷淡、提防的克善继承时,她内心复杂的感觉。
但是这种阿玛、额娘给予的争斗思想待她到了努达海的家就只剩下了羞愧,威武将军府是一个跟端王府完全不同的地方,端王府中给她的感觉没有这么温暖,他他拉老夫人总是满眼慈祥的跟她和骥远、珞琳说些家常话,见到他的夫人雁姬,那么高贵,行止有度,甚至比她的额娘更有气质、风度,让她的心有点酸酸的、有点羡慕、又有些妒忌。
骥远、珞琳对待努达海、雁姬不像哥哥、她跟阿玛、额娘似的那么死板,恭敬又有距离,将军府中除了他他拉老夫人对雁姬有点隔阂的样子,没有那么多死板的规矩,他们才更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她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家才是她渴望的家。
只因为那虚无缥缈臆测皇家对异姓王的心,就限制着端王府三代以来的格格们应得的尊荣,压制着她们本应该得到的幸福,若皇家真的想将异姓王除名,克善根本无资格继承王位的借口不是最好的时机吗?就算为了抚恤端王府,也可以重赏她这个嫡女来达到目的啊!
她不想嫁像额娘所说的那种平凡到扔到人堆里,文武不成,一无是处的人,只有像努达海那样的英雄人物才是她梦中的人,统帅三军,所向之处,敌人望风而逃,身材挺拔,面容虽然不十分俊美,却很有风度,当那双眼睛注视着你时,你仿佛就是他的世界。
但是她的身份、她的地位都不允许她有这种想法,甚至她自愿去当侧室,就跟克善的额娘似的都不允许,即使努达海位高权重,即使她有和硕格格的高贵尊荣,即使他们两情相悦,真心相爱,都不允许,努达海他已有妻室儿女,年过儿立,她的婚事自己也不能做主,自有上位者安排。
旗帜飘飘、马蹄阵阵、黄沙土路、山石丛林……那些都是他们一同走过来的,三个月的路程,她坐在努达海的马背上,依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听着他的每一个故事,被他关怀、注视,使她的心已经情不自禁,甚至有种他们这份感情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感觉。
阻碍在他们面前的岂止是年龄、身份、家眷,皇命那么简单,这一切的难题一直到她生日那几天,她困惑,痛苦,不舍又放不下,烦乱的心在见到克善好象有错处之后,就不由把从荆州就压抑下对克善夺取了哥哥生机、地位的情绪发泄到克善身上。
把克善毒打了一顿,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亲手打人,以前她只是用格格的身份按规矩打罚罢了,不过是禁食、罚月钱、罚劳作,掌嘴、打板子等,从没想过会有自己动手的一天,即恐慌又有种发泄出来的畅快。
第二天云娃去给她挑选生辰的衣物,脸色难看的回来,她几经追问,才知道原来京城中竟然有她不是清白身,被叛军玷污了之类的流言,刚一听到她又伤心、又痛苦,天知道当时她是以死保卫自己的清白啊!那可是努达海亲眼所见的。
但是之后她又有种难言的欣喜,有这样的流言,连普通百姓都知道了,那她的婚姻皇家想必也很为难,而满人哪家亲贵愿意娶一个没有清白名声的格格做正妻呢?她的身份又不可能做妾室,而朝廷为了抚恤功臣的面子又不可能不给予她婚姻安排,那么知道她清白的努达海,除了有妻室,身份地位都很合适。
而满人虽然标榜礼仪规矩,但从顺治朝的董鄂皇后,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有违礼仪的事情,连孝庄太皇太后不也改嫁过吗?她这个没有清白名声的格格嫁个已婚将军也没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努达海只有一个妻子,娶她也不算大过。
最差不过是个侧夫人,最可能是平妻,或者皇家为了显示宽容体恤战死功臣将雁姬降等,扶她为正也可能,想到努达海的目光,她可以肯定努达海的心意,反正等除服肯定没有人愿意娶她,说是皇上指婚,那也要两家情愿才行。
到皇家为她婚姻为难时,她再暗中表露些想法,太后、皇后若没有别的人选,无奈之下肯定会先暗中询问他他拉老夫人,他他拉老夫人那么喜欢她,努达海又知道她的清白,能够两情相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