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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紫薇、金锁又早起到不远处的野花丛中收集露珠,忽然听到阵阵马蹄声,两人疑惑的看到一匹马跑进谷来,马上一个锦缎旗装,公子装扮的男人使劲的抽打着马鞭,引的马匹悲鸣,金锁看的不忍,也怕是坏人,拉着紫薇小声说道:“小姐,那个人真坏,跟疯子似的,一个劲的抽打那匹马儿,那匹马可真可怜。”
“是吗?”紫薇愣愣的看着那个男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酷、无情,吟霜她已经够痛苦了……”
“你的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丑陋,看到你让我恶心,”
“你的心是黑的吗?令妃娘娘在宫里已经够艰难了,你竟然还陷害她,你有没有人性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在见到你——福尔康,紫薇耳边仿佛又听到他口口声声的痛斥声,没有听到金锁说了什么。
这时福尔康跳下马来,用马鞭疯狂的抽打周围的一切,大声撕吼着:“啊——你们凭什么侮辱我,你们功夫没我好,张的又差,不就是祖上有点本事吗?凭什么骂我是包衣奴才……你们通通都是在妒忌我……晴儿……晴儿你那么冰清玉洁,我原本以为你那么善良是不在乎身份、地位的,为什么你也看不起我……我们福家早晚会抬旗的——啊……我早晚要你们好看。”
“小姐这个人是疯子,咱们赶紧躲躲。”金锁害怕的拉着紫薇要躲开,那个人疯了,不但打自己的马,连这些花花草草都不放过,一大早的,四周又没有人,万一被他看到小姐,连她家小姐一起打怎么办,金锁此时没有想到自己。
紫薇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是温文而雅的尔康,这是那个俊朗不凡的公子:“每当我不开心时就会来这里,我给取了个名字叫——幽幽谷。”原来他不开心是这个样子的,原来自己从没有看清楚过他,原来他真的是在乎身份的,原来他包衣人的身份在一大群旗人侍卫中是被鄙视,瞧不起的,能做御前侍卫可都是功勋之后啊!
原来他是在乎晴儿的,是觉得自己是皇帝亲女才就她的,她真傻,听信了他的话,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雪夜谈天,早该想到孤男寡女怎么会好好的大冬天聊一整晚,难怪后来晴儿的话那么怪,难怪太后坚持要解除她们的婚约。
令妃当初隐晦的说太后对汉家女子是很不喜欢的,她还以为太后不肯接受她,为了拒绝她才想解除婚约的,当日在这里他亲口说像他这样的王孙公子都是要皇上指婚的,骗子、骗子,什么王孙公子,不过是旗人的奴才,有一个好姨母罢了,也是有令妃娘娘在,你的婚事又怎么可能自主呢,紫薇又恨又痛的看着福尔康。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咱们赶紧躲躲吧!”金锁见远处那人越来越疯狂,怕他发现这里有人,害怕的拉着紫薇。
紫薇被她一拉回过神来,飘忽一笑,对金锁轻声道:“金锁你去后面取我的琴来,我看今日天气甚好,想抚琴一首。”
“小姐?”金锁疑惑的叫了声,见紫薇坚持的样子,忙小跑着去取琴,好在这里离那人发疯的地方还远点,不怕被看到。
紫薇看着那个曾经让她爱的死心塌地的男人发疯,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道:“福尔康,我尽管已经知道了你在骗我,可仍然想在试一次,因为我不甘心,凭什么?五阿哥对小燕子是真心的、萧剑对晴儿是真心的、虽然后来变了,但一开始蒙丹对含香也是真的,为何?为何我没有办法确定你的心,就让我在试这最后一次吧!”
紫薇走到谷后面她与尔康曾经定情的地方,拿着手帕擦干净大石头,金锁这时也捧着琴过来了,紫薇盘膝而坐,将琴平放在膝盖上,静默片刻,手指轻挑,轻轻开启红唇,悠扬的歌声已经脱口而出: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遥遥
盼过昨宵又盼今朝
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情天亦老
歌不成歌
调不成调
风雨潇潇愁多少
愁多少
曾经她唱起这首歌,每每就想起娘的黯然和期盼,她的母亲逝去时还依然美丽如昔,却为情而黯然神伤,母亲教导她皇上的每一个爱好,从不曾有怨过皇上的话说给她听,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父亲的印象,母亲却用自己十八年的等待,给她铺平了一条路。
可是母亲什么都教她了却没有教她人心险恶,她那时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好的,可惜……福尔康我曾经因你立誓不在弹琴唱歌,让你的夏盈盈去唱给你听,可是现在我又为你抚起了琴,一如当初你对我表白时的歌,我要看一看没有皇家血脉的我能不能让你非娶不可。
正在谷口癫狂的福尔康忽然听到隐隐的琴声和柔美、凄凉的歌声,不由停了下来,扔下马鞭,向谷内走去,心中疑惑,这幽幽谷是他的秘密,附近人烟希少,怎么会有女子的歌声,待他走进谷里,只见一位容颜秀雅,端庄中难掩愁绪的女子在轻抚琴弦。
她一身素白,乌黑长发在空中被风吹拂,眉头轻皱,芊芊十指轻轻挑动着琴弦,未着胭脂的唇色略显苍白,幽怨的歌声就从她口中传出,周围百花环绕,泉水叮咚,优美的就像一幅画,这是谁家的女子,美的让人不能呼吸了她的样貌与晴儿相差仿佛,但是其轻愁之色一闪,又仿佛比晴儿美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