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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裴祉。
好几个队员围在他的身边讲话,他眼眸微垂,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看上去没往心里去,游离于场景之外,时不时看一眼手表的时间,好像在等什么。
宋郁愣了愣,不知道考察队这么声势浩大的要去哪里,看随身的装备,像是要去远行,裴祉回来的时候完全没和她提过。
周琰见离黄河站越来越近,冷不丁开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宋郁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堵得有些难受,迁怒起他来:“你今天怎么那么烦?有事就说事。”
周琰脾气也没多好,原本想日行一善,还没得到宋郁什么好脸色。
他懒得再含糊,直接说:“沈总住院了。”
闻言,宋郁一时语塞。
“我听说挺严重的,景臣娱乐的工作全部都交接给了你二舅。”
宋郁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很严重了。
以沈舒芝视工作如命的态度,加之她这十几年在景臣上投入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也不可能会转手交还给沈家。
宋郁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周琰一身黑色西装,表情里似乎带了些许哀悯的意味,像极了去吊唁时,人们脸上常有的表情。
他走进一步,张开双臂,隔着一个手臂的空档,虚虚抱住了她。
掌心在她后背拍了拍。
现在更像了。
宋郁忍不住想。
裴祉最后看了一眼手表,抬起头,朝便利店的方向看去,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宋郁和周琰身上。
寒风凛冽,吹疼了他的眼睛。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确实像宋郁自己说的那样,厌倦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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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从周琰的拥抱里挣脱出来,越过他,继续往回走。
考察队也完成了最后的人数和设备清点,浩浩汤汤的出发。
裴祉打的头阵,走在最面前。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
雪花落在宋郁的眼睫上,她抬起眼,看见雪幕里的那抹红色。
——径直和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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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队的行程自从到了黄河站,就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考察计划,完成补给配置之后,就要返航。返航的路上,除了几处要考察的临时冰站外,没什么别的内容。
宋郁在出发前了解过雪原号的行程,原定就是到了黄河站以后,她就搭飞机回国。
她的工作档期一直排得很满,这次有机会能够出来采风堪景,还是因为之前计划拍摄的一部电影,因为和IP版权方的谈判出了些问题,临时空出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本来宋郁想着从基律纳回来再和裴祉说的,结果没想到,路上就闹了不愉快。
虽然显然这是她自找的麻烦。
宋郁从衣柜里取出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凌乱地丢在床上。
脚边的行李箱敞开着,半边的箱子已经收拾整齐,塞得满满。摄影器材被单独放在一个箱子里,已经阖上推到了门边。
她收拾得没有耐心,烦躁地把剩下的衣服一股脑塞进箱子里,叠也不叠。
从新奥尔松飞往转机回国的城市时,宋郁又看见了几个钻石矿,和之前的不是一个地域,但伤疤却出奇的相似。
一圈一圈向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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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广州市,机舱门缓缓打开,宋郁的座位在最前,是第一个出去的乘客。
远处的太阳明亮刺眼,呈现出一种热烈的橙黄色。
宋郁抬起手,盖住了眼睛,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阳光洒在她的手臂,温热灼灼。
直到后面的乘客发出催促,她才回过神来。
助理姚雯雯开车来接宋郁,上来就开始做各种的工作汇报和行程安排。
“明天在上海是《界线》话剧的首映礼,我确认了一下,结束以后正好搭夜班飞机回北京,和编剧团队聊一下《失爱》剧本改编。”
“首映礼帮我推了吧,我有别的事情。”宋郁闭着眼睛,手肘撑在车窗边沿,食指压在太阳穴上打转,一天的周折让她疲惫不敢。
过了一会儿,她的大脑才接收完所有信息,问道:“《失爱》版权的问题解决了?”
《失爱》是一部国外小说,情感处理细致,剧情上也很适合影视化。
但和外国人谈版权,琐碎的事情特别多,不然也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姚雯雯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随后,她小声地补了一句:“景臣出面解决的。”
闻言,宋郁揉太阳穴的手顿了顿,许久,淡淡道:“知道了。”
而后车内陷入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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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的第二天,宋郁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到地下车库。
在车里她打开车载导航,准备输入地址时,突然愣住了,才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沈舒芝在哪家医院。
宋郁抿了抿唇,摸出手机,给周琰发了条短信。
她坐在车内,等着周琰的回复,对面是地下车库的电梯,从里面走出来一家三口。
宋郁因为拍戏的缘故,虽然很少回公寓,但对他们很有印象,因为这一家人的颜值实在是太好了,男人俊朗帅气,女人温柔漂亮,小孩也很可爱,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