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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位年迈的印第安老妇人躲闪不及,摔坐在地上。
    宋郁见状,赶紧放下相机,把她扶起来。
    老妇人的身形瘦小,脸上画了独特的黑色花纹,一直从两颊像藤蔓一样往外扩散,和哈瓦娜她们常画的图案不一样,更为精致。
    她的穿着得体,洗得很旧但干净的棉装,披着条纹织成的披风,很有当地的特色。
    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花。
    老妇人搭着宋郁的手臂缓慢地站起身,朝她露出慈爱的笑,说了什么话。
    宋郁虽然听不懂,但能分辨出,和塔克瓦尔他们部落发音的方式不同。
    她也跟着笑了笑。
    老妇人的眼睛很亮,有一种和她年龄不符的清澈,透着很强烈的希望感,从五官上,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美人。
    宋郁打量着她脸上的花纹,忍不住地好奇,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问能不能拍照。
    老妇人急促地摇摇头,很害怕拍照的样子,就跟之前哈瓦娜她们一样。
    宋郁从口袋里摸出所有的雷亚尔。
    老妇人依然摆手,态度坚决。
    坚持守护自己灵魂的纯度,再多的钱也没办法出卖。
    没办法,宋郁只好作罢,用尽量不显得冒犯地手势指了指她脸上的花纹,用英文说:“很漂亮。”
    老妇人像是能听懂她的赞美,眼睛亮了亮。
    她低头翻起篮子,从里面找出一个小陶罐,还有一支竹片。
    陶罐里面装着黑蓝色的液体,闻着味道像是什么植物的汁。
    老妇人用竹片沾取了汁液,作势就要往宋郁脸上画。
    宋郁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仰。
    在一番艰难的交流,确认过这个颜料是可以洗去之后,宋郁依然没勇气让她做脸画,找了脖颈附近的地方让老妇人去画。
    竹片沾着植物的汁液划过脖子,凉凉痒痒的。
    老妇人虽然平时拿东西颤颤悠悠,但画起花纹来,手却出乎意料得很稳,短短十几分钟,就完成了一副图案。
    三角形和矩形交叠的几何图案,用波浪的花纹填充,图案独特,画在宋郁的颈部,一直往下蔓延到锁骨的地方。
    老妇人特别满意她的作品,和宋郁又待了一会儿,才提着她的篮子,慢吞吞地往丛林里走,消失在了一片绿色中。
    宋郁低头看了一会儿,觉得有意思,然后拉上衣服外套的拉链,晃回去找卡西他们了。
    塔克瓦尔也和其他人交换了许多物资,甚至比带来的东西还多。
    五大袋包谷和稻米,盐、灯油,还有两条棉布裙子,以及给孩子们吃的糖。
    市集在傍晚的时候结束,各个临时营地飘散出不同食物的气味。
    在部落里平时都是哈瓦娜负责烹饪,到了外面,他们只能很随便的解决晚饭。
    裴祉是吃过晚饭回来的,那时天色已经全黑。
    在帕索,照明不全靠木柴和营火,有小型的发电机在轰鸣,十字广场挂着两条灯泡,星星点点,很是漂亮。
    宋郁躺在吊床里,吊床上挂着米色纱质帐子,帐子外还铺着棕榈叶,用来防虫和防雨。
    她整个人裹进睡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外面塔克瓦尔和裴祉在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见动静,宋郁轻轻动了动手腕,看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
    按照雨林里的作息时间,算是很晚了。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堵,这么晚才回来,大概是被女人们拖住了。
    塔克瓦尔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像是怕吵醒她们,裴祉不怎么接塔克瓦尔的话,就算说也是低声而简短的。
    男人的声音清冽好听,不疾不徐的。
    宋郁听着却觉得烦躁。
    这该死的嗓音,真能讨女人喜欢。
    没过多久,外面没了动静,只剩下取暖的营火在噼啪燃烧。
    卡西和宋郁睡在一个吊床里,小姑娘睡相不老实,动来动去,还会磨牙。
    塔克瓦尔打呼噜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
    宋郁更睡不着了,干脆解开睡袋,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轻手轻脚地翻下吊床。
    营火的光已经变得微弱,剩下温热的灰烬。
    她把脚伸到火堆附近取暖,后背靠着稻米袋子堆成的小山。
    宋郁十指搭在键盘上,半天没敲下一个字,长长的睫毛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屏幕幽蓝色的光映在她的脸颊,嘴角弧度向下。
    在悄无声息的夜色里,突然有一道声音冷不丁从上方传来,低低缓缓。
    “还不睡。”
    宋郁肩膀微弱地抖了抖,仰起头,才发现密匝匝的树里还坐着一个人。
    裴祉靠在古树盘根错节的枝桠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垂下,显得笔直修长,凌空轻轻晃荡。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树冠的阴影里,身后的树梢间,有一个木枝撑起来的白篷子,上面铺了蚊帐和棕榈树叶。
    从宋郁的角度,只能看清男人明晰的下颚线,六芒星的耳坠在黑暗里反射出十字的光,像是真的星星。
    她的眼睫轻颤,小声含糊地“嗯”了一声,很快收回视线。
    一只黑色的小飞虫被光吸引,爬在她的手背上,她盯着小飞虫,一时忘记了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