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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看着视线里出现的黑色皮靴,以及男人长裤上斑驳的泥点,愣了愣。
她抬起头来,正正望进了男人漆黑的眸子里。
他的嘴角轻轻抿着,含了几分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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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营地的路上,裴祉走在前面。
宋郁和徐周旭跟在后面,没人讲话,三个人以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气氛相处。
宋郁盯着他裤子上一深一浅的颜色发呆。
看到她回来,男人的反应比她想的还要平淡,甚至没问一句原因,
宋郁撇撇嘴,也不主动搭理他。
有裴祉打头,他很清楚哪一块泥土足够坚硬可以踩上去。
宋郁就那么跟在他踩过的地方,走得比她来时快多了。
徐周旭一开始不晓得,后来也发现了,跟着宋郁踩过的地方走。
他走在最后,时不时偷偷打量前面的两个人。
偶尔宋郁跟不上了,男人会刻意地放慢步子,等到她跟上再继续走。
有时候要跨一些小沼泽,挑的路也是宋郁步子能跨过去的距离。
徐周旭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儿,但观察这些没什么用的事儿倒是格外敏感。
靠近营地之后,路变得宽敞起来,不知不觉就成了并排走。
徐周旭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宋郁的衣服。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回雨林里来了。”他用的是中文,不遮不掩,反正旁边的男人也听不懂。
宋郁双手插在口袋里,挑了挑眉,示意他说。
徐周旭表情复杂。
本来他真以为宋郁是疯了,才往这种雨林里扎,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是稍微能理解的。
他得出了结论——
“你是不是想泡他?”
“......”
裴祉和宋郁的脚步皆是一顿。
第11章 赤道
“……”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宋郁下意识看一眼稍走在前面的男人。
裴祉自顾自地走,好像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
“难怪周琰追你,你都不带搭理他的。”徐周旭一直觉得周琰是他认识的男性里面最优质的,他啧啧摇头,“没想到你口味还挺特别的。”
宋郁收回视线,把手放进衣服口袋,拨弄着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淡淡,“他什么时候追过我。“试图把话题转移走。
徐周旭讶异,“你看不出来吗?他都追你好多年了,不然为什么每次打牌都让你。”
所以他才特别喜欢带着宋郁和周琰打牌,这么些年坑了他哥不少钱呢。
“用不着他让我也能赢好吗。”
记牌算牌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只不过宋郁大多时候懒得动脑子而已。
这时,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
他摊手到她面前,“吃吗?”
两颗灰白色的小浆果,躺在他宽大的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摘的。
宋郁愣了一下,对上男人平静无澜的眼睛,虽然知道他听不懂,但还是有种当着别人的面说闲话的尴尬。
“这种果子没毒,可以吃。”裴祉淡声解释。
宋郁想起自己之前摘的有毒浆果给他,笑了笑,从他掌心里捏过浆果,扔进了嘴里,“那我下次找这种的摘。”
徐周旭才不关心什么浆果不浆果呢。
他不满意话题被岔开,追着宋郁继续问:“所以你没在撩拨他吗?”
为什么他听宋郁跟男人讲话要比平时对他声音温柔多了。
给了两颗果子就高高兴兴的。
周琰让她那么多把牌,也不见她给周琰笑一下。
宋郁咬碎了嘴里的果子,汁液溢了出来,灰白色的浆果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却意外的清甜。
她舔了舔上颚。
也不晓得到底是谁撩拨谁。
宋郁眨眨眼睛,“要你管,你少管我。”她的语气有些幼稚,透着被人戳破心事的微微娇嗔。
远处,卡西早早就站在营地门口等着宋郁了,看到她出现,边招手边大声地喊她。
宋郁迈着轻快的步子,也不等他们,径直朝卡西跑去,像极了森林里轻盈的小鹿。
随着她的跑动,有一阵微风拂过,宋郁的发丝被风吹起,扫到了裴祉的下巴,痒痒麻麻,一直痒到了内里。
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琴酒味道。
裴祉看着宋郁的背影,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半晌。
他垂下眼睫,无奈地轻轻摇头。
土著部落和往常一样,在黄昏时升起了营火,架起一口锅,木薯粉混合玉米粉蒸煮。
塔克瓦尔对宋郁的到来表示欢迎,对跟她来的徐周旭带了些许的警惕,但很快被徐周旭非常强的社交能力给收服。
徐周旭一边以痛苦的表情诉说自己在雨林里吃的苦,手舞足蹈演绎被他睡塌了的床,一边夸赞塔克瓦尔他们是雨林的主人,继承了祖先的智慧。
漂亮的场面话比谁都会说。
虽然语言不通,靠着他的肢体动作和塔克瓦尔有时的翻译,惹得族人哄堂大笑,甚至没一会儿就被男人们拉去一起踢球了。
足球运动让文明与不文明全都归于原始野蛮。徐周旭很上道,没几分钟也不再遵守既定的规则,用手和大家推搡起来。
正在准备晚饭的女人们,也对他也投以温柔又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