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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他按下开关,暖暖的风吹过脸颊,却只有微弱的声响。
    纪贯新用的是无声吹风机,可路瑶却宁愿是有声的,这样也不会让她此时局促到手指都要蜷起的地步。
    她头发很长,吹干之后又顺又黑,直垂到腰际。纪贯新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吹着,与其说是耐心,倒不如说是在拖时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耐不得寂寞,明明知道她已经是他囊中物,却非要时时刻刻的宣誓主权所有。
    吹了能有五分钟的样子,路瑶的头发还只干了左侧的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吹下去,她真的快要睡着了。
    她真的不是好奇,只是……想要主动找一点点的话说。
    “你以前给别人吹过头发吗?”
    静谧的房间中,路瑶忽然开了口,纪贯新下意识的疑问了一声。
    “嗯?”
    两秒之后,他又出声回道:“应该没有吧,不记得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的人生中只有一个例外,梁子衿。他跟梁子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放下身段,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记得有没有给梁子衿吹过头发了。
    路瑶出声道:“你这么说,就是一定有过了。”
    纪贯新勾唇淡笑:“给我妈也算吗?”
    可怜孟岑佩,最宠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可纪贯新还真的没给她吹过头发,只是关键时刻拿出来顶一下子。
    路瑶也不是好糊弄的,心底已经认定纪贯新对其他女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暗道他这样的人啊,注定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忽然就不开口了,纪贯新说:“我真没给别的女人吹过头发,你看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路瑶不答反问:“你现在很闲吗?”
    纪贯新笑着回道:“瑶瑶,只要你不喜欢的事儿,以后我就不做了。”
    路瑶心脏直接跳漏了一拍,血气上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
    很多话以前她是不信的,比如男人有一张巧嘴,能把女人哄得是非不分清白不辩。不过现在她有些信了,纪贯新在她身边,一日复一日,大有鲸吞蚕食之势,一点一点的瓦解掉她的防备心,然后再用花言巧语把她迷得晕头转向。
    如果不是晕了,她也不会问出下面的这句话来。
    “你喜欢我什么?”
    纪贯新站在路瑶身旁,左手撩着她的发,右手执着吹风机,他盯着她柔顺乌亮的的头发,视线有些被她头顶的光晕所吸引。
    薄唇开启,他轻声说:“你信缘分吗?”
    路瑶轻轻眨了下眼睛,她当然信,有哪个中国人不信缘分的?
    不过她跟他,确定是缘分而不是冤家?
    心底如此想着,她嘴上还是应了一声,以便纪贯新继续往下说。
    纪贯新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是缘分。”
    他这话更像是自圆其说,没有给路瑶任何的解释,哪儿就是缘分了?
    路瑶原本想问,可想想还是算了,他这人巧舌如簧,总能编出一些道理来。
    纪贯新还等着路瑶问呢,这样他就可以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三年半以前,她在日本送出去的那条石子手链?
    可惜路瑶没问,他也就不主动说了,等寻个合适的契机,好来仔细观摩一下她的表情。
    这个头发足足吹满了二十分钟,路瑶坐的腰都不直了,好几次一恍惚,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前几秒是睡着了。
    终于纪贯新关了吹风机,路瑶迷迷糊糊的站起身。
    他看着她眼皮半垂的样子,低声道:“就在这边睡吧。“
    路瑶摇摇头:“不用了,我去隔壁。”
    纪贯新也没想她会答应,不过是争取一下而已。
    路瑶跟他说了声谢谢,迈步往回走,纪贯新说:“回去别忘了吃药,吃完药就睡吧。”
    “好,晚安。”
    “晚安。”
    路瑶走后,纪贯新一个人躺在大床之上,指尖处还留有路瑶的发香,纪贯新一侧身搂住被子,什么时候才能留住她的人?
    隔壁,路瑶吃了药之后躺在床上,伸手摸着身旁的小狗,脑中却莫名想着纪贯新。
    他这样的男人,身份有了,事业有了,年纪也到了,按理说不会是那种小年轻爱骗女孩子的人了吧?
    他说的话,她能相信吗?
    躺在床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路瑶望着柔顺的发丝出神,不知道纪贯新到底给没给别的女人也吹过头发。
    实在是太困了,路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好,如果不是脸颊处突然有湿润滑腻的东西拂过,她怕是还要再睡一会儿。
    愣是被莫名的东西给弄醒,路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因为没戴眼镜,所以先是看到面前一张晃动的陌生脸孔。
    伸手抓了一下,毛茸茸的。
    路瑶眨了下眼睛,然后完全睁开。
    浅灰到近乎全白的小狗,正晃着尾巴在她面前窜来窜去。
    路瑶哼了一声,半只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手把它揽到怀里来。
    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萌物,没有人心情会不好,路瑶也是鲜少的唇角勾起,眼带喜悦。
    “小白,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小狗被虚拢在路瑶怀中,几只爪子没轻没重的在她胸前一通踩,路瑶被它踩得又疼头痒,只得坐起身来。跟它闹了一会儿,余光忽然一瞥,发现左侧大床的空位处,赫然一滩湿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