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心底暗自诧异，之前他嫌弃的不行，这么会儿就变卦了？
    纪贯新也回视着路瑶，不悦的目光似是在警告她，这还说不行，他立马发飙。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还是路瑶妥协了，她说：“那你花吧。”
    纪贯新心底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憋闷，这死女人，想给她花点儿钱都费劲儿。
    电梯直上直下走了一圈，两人还是回到最初的那家折扣店。
    店子不小，不少普通老百姓都在这儿逛。纪贯新跟在路瑶身边，起初觉得倍儿尴尬，就差伸手挡着脸，生怕让别人发现他在这里买东西。可是逛了一会儿之后，见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在看衣服，他也就放松下来。
    路瑶也忘记自己身边的人是纪贯新，拿起一条棉布的长裙子，她转头看着他说：“这件怎么样？”
    纪贯新瞥了一眼，随即说：“太长了，旁边那条适合你。”
    路瑶往旁边一看，长裙隔壁挂着同款颜色的短裙，以她的身高，估计穿上之后，顶多也就是包着屁股。
    纪贯新见她把长裙挂回去，继续往前走，他‘欸’了一声，然后道：“怎么不买？”
    路瑶说：“不是很喜欢。”
    纪贯新说：“短的那条呢？我觉得那条很适合你。”
    路瑶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司马昭之心，当她是傻的吗？
    她在前面走，他跟在她身旁半步远的位置。路瑶来到女式上装区，这边聚着不少年轻女孩子。她正看着，纪贯新已经伸手拿下一件墨蓝色的麻质衬衫，往她身前一比量，他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路瑶记得纪贯新说过，他喜欢看她穿着衬衫的样子。
    正想跟他说，她不喜欢这颜色，可嘴巴还没张开，身后忽然有人撞了下自己，路瑶往前一迈，纪贯新赶紧扶住她。
    “哎呀，对不起，对不……”
    路瑶身后的女人回身道歉，一抬眼正好看到纪贯新，她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贯新伸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女人这才咽下惊呼的冲动，压低声音道：“纪贯新？真的是你？”
    纪贯新小声说：“嘘，跟女朋友出来逛街，不想闹出动静来。”
    女人连连点头，满脸看见偶像般的兴奋。
    路瑶就纳闷了，纪贯新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又不是娱乐明星，见他兴奋个什么劲儿？
    不过这边人太多，随时都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纪贯新面朝衣服区，把脸背对众人，他对路瑶说：“选几件吧，我们去超市，待会儿一帮人对着你拍，我可不管。”
    路瑶自己出门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纪贯新是公众人物，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摄像头。闻言，她看都没看，直接拿过纪贯新手中的衬衫，又从旁边拽了一条白色的牛仔裤，迈步往收银台走。
    收银台那里在排队，等到了路瑶这里，路瑶将衬衫和裤子放在柜台上，正要结账，身后多出一只手来，把几条裙子一起放上去。
    她回头一看，是纪贯新。
    纪贯新掏出卡，即便故意低下头，可收银员还是认出他。同样兴奋到不拦着就要喊的表情，路瑶抢在他前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拜托。”
    收银员到底还是压制住了，刷卡结账之后，满脸不舍的看着纪贯新跟路瑶牵手往外走。
    出了店门，路瑶说：“我们回去吧？”
    纪贯新道：“还没逛超市呢。”
    路瑶道：“待会儿被认出来怎么办？”
    纪贯新说：“其实我是无所谓，关键是怕你不自在，你要是不怕被拍，我们逛我们的呗。”
    说完，不待路瑶回答，他又径自补了一句：“反正冰箱里面没有鸡肉了，大不了我明后天绝食好了。”
    瞧他说这话，路瑶真想问他，都多大了，好意思吗？
    她是怕成为陌生人手机中的照片，可莫名的还是被纪贯新牵到了超市里面。
    超市刚一进去，就是儿童用品区，纪贯新迈步走过去，从架子上拿起一只狐狸脸的面具，当即罩在脸上，他侧头对路瑶说：“怎么样？”
    路瑶有多少年没见过别人戴着面具站在自己面前了？
    印象中怎么也得七岁上小学之前了。
    狐狸面具的眼睛处抠的很长，恰好露出纪贯新一双又大又长的眼睛，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在面具后顾盼生姿，当真是活灵活现。
    路瑶想笑，可更嫌弃，所以这两种情绪勾勒到脸上，就变成了抽搐的样子。
    纪贯新蹙眉问：“有那么难看吗？”
    他要摘下来，路瑶说：“好看，戴着吧。”
    她不信纪贯新真的会戴着这样一张面具满超市走，可她低估了纪贯新的‘幼稚’程度，他戴着面具才不担心别人知道他是谁，无所谓嘛。
    自己戴了张让人哭笑不得的面具，纪贯新又在一堆面具里面给路瑶选了一张，是白色的猫。
    他抬手要给路瑶戴上，路瑶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挡着：“我不要，你快拿走。”
    纪贯新说：“好看，你试试。”
    鬼才试，有他一个神经病就够了，她也戴上，估计超市会出动保安把他们两个给请出去的。
    路瑶死活不戴，纪贯新只得作罢。
    从儿童用品区离开，纪贯新戴了张狐狸面具走在路瑶身边，但凡从两人对面走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去看纪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