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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视线没有出声,匡伊扬拉着他的手紧了紧,继续道:“我看得出来,她不爱纪贯新。”
这一次,骆向东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微微一颤。
“小舅,我真的放下了,我不想看着你们难过……这样,我心里也会难受。”
早在医院这一晚,匡伊扬就把话跟骆向东说清楚了,所以之后他再去找梁子衿,让她给他一次机会的时候,心里特别坦然。
他们三人之间,终有一个必须要放手。而这一次,匡伊扬选择主动。
之前匡伊扬在夜城闹了不止一天两天,就算骆向东有意瞒着,可骆振业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曾问过骆向东和匡伊扬,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两人都是三缄其口。
骆振业做梦也没能猜到,是骆向东跟梁子衿之间出了事情,只道是梁子衿跟纪贯新谈恋爱,匡伊扬失恋了而已。
直到骆向东背着梁子衿爬长城的新闻闹得天下皆知,骆振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让匡伊扬受了委屈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匡伊扬的亲舅舅。
事出之后,骆振业给骆向东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面他就忍不住气急败坏,让骆向东立马回家去。
骆向东刚刚踏进骆家大门,关琳已经迎上前来,她二话不说,伸手便去砸他的手臂,脸色难看的道:“你是不是糊涂了?!”
骆向东不为所动,敢光明正大的做,就没想过要瞒着家里人。
视线越过关琳在别墅一层扫了一圈,没见骆振业,骆向东问:“爸呢?”
关琳是又气又怕,抬眼瞪着骆向东,她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爸在书房呢,你这是要气死我们才好!”
骆向东说:“我先去找他,回头再跟你说。”
关琳看着骆向东的背影,想到之前骆振业看到新闻气得摔碎了一套他最钟爱的砂鱼化龙紫砂壶,那样子像是要剥了骆向东的皮。
骆向东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虽然他打小儿就不服管,长大了之后也时常惹一些事情出来。可总的来说,他身上的那些小毛病都是富家子弟会有的,说一句无伤大雅也可。
但是这一次,骆向东竟然跟梁子衿公然闹出如此大的新闻,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骆家人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
尤其是骆振业,他对匡伊扬的心疼和宠爱有目共睹,关琳特怕因为梁子衿会惹得这个家不得安静。
关琳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骆向东上到二楼,他来到骆振业的书房门口,敲了门:“爸,是我。”
门内没人应声,骆向东等了几秒,径自推门而入。
骆振业的书桌正对着书房门口,骆向东这边才刚一推开门,只见什么东西朝着他这边飞来,他本能的往后一退,一个明末的徽州砚台就这样碎在了脚边。
如果他不躲,这东西就砸他身上了。
抬眼一看,骆振业站在书桌后面,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关琳听到声音赶到二楼,见到地上的砚台碎片,她美眸一瞪,随即道:“这是干什么?”
骆振业正愁有气没处撒,闻言,他大声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真是翅膀硬了,当这个家没有人能压得住你了吧?!”
骆向东面色平静,出声回道:“我的事儿你说我就行,带着我妈干什么?”
骆振业眼睛一瞪,伸手指着骆向东说:“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好意思面对我跟你妈?啊?”
骆向东心想,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但这话他就不说了,省的再把老爷子给气昏过去。
他先是打发走关琳,随即迈步进了骆振业的书房,关上房门。
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个,骆向东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骆振业前面,骆振业没开口,骆向东径自说:“爸,我喜欢梁子衿,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她是认真的。”
骆振业怕的就是认真二字,他瞪着骆向东,大声质问:“你对她是认真的?你不知道她是伊扬喜欢的人吗?”
骆向东说:“她不喜欢伊扬。”
骆振业厉声道:“你别管她喜欢谁,她爱喜欢谁喜欢谁,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事。可你跟她在一起算什么?你这是想逼得伊扬没有活路,还是想让我这张老脸没有地方放?”
骆向东道:“我已经跟伊扬说过了,他不会再钻牛角尖。”
骆振业看着面前一脸执迷不悟的骆向东,他气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看他站的太近,他真想抄起桌上的台灯砸死他。
可饶是如此,骆振业还是忍不住用难听的话来打他的脸:“我就说伊扬一直好好的,怎么最近几个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感情是你这个好舅舅在背后推波助澜,抢自己外甥喜欢的人,你行啊,我怎么没看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骆向东这么要面子的人,哪怕面前站的人是骆振业,他依旧蹙起了眉头。
薄唇开启,他出声道:“你不用说这些难听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跟梁子衿在一起。”
骆振业本不想打他,可这句落下,他是真的没忍住,抄起手边的茶杯,一杯茶水尽数泼在了骆向东脸上。
茶水是温凉的,骆向东没有受到一点外伤。只是这面子,还有心……
茶水顺脸而流,骆向东眨了下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滚下来。他没有伸手去擦,像是跟骆振业赌气一般,直言不讳:“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