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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见我是真的发了脾气。软磨硬泡也不顶用。只得出声下猛药:“看到我没死却气成这样,你这是存心想让我真死了?”
我眼睛一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纪贯新见状,继续道:“我为什么要逗你。还不是想看看我在你心里头的地位跟重量嘛,谁让你总是躲着我,一副不待见我的模样,我能不伤心吗?”
他还委屈上了,我沉默数秒,决定不能被他的以毒攻毒击败,所以我出声反击:“行,现在你看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跟重量了吧?那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说着,我扭着手臂,想要挣脱纪贯新的桎梏。
纪贯新打定主意不放我走,为了让我消气,他甚至臭不要脸的把张耽青给拖下水,毫不犹豫的把脏水泼他身上,说:“这事儿你得赖张耽青,我只叫他逗你玩玩,谁知道他跟你说我死了,你说我能这么说吗?有谁会诅咒自己活不长的?我多惜命啊……”
我已经懒得跟他犯话了,这么多人都看着,我压低声音道:“赶紧放手!”
我们拉扯的功夫,张耽青,成霖和麦家辉都凑过来了。张耽青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连声说:“子衿,真对不住,都赖贯新这小子,他非让我过来吓唬你,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在意他,哭成这样。”
纪贯新也跟着说:“是啊是啊,我现在知道你有多在乎我了,我再也不试探了,我发誓。”
成霖跟麦家辉充当老好人,一个负责骂纪贯新跟张耽青,一个负责哄我。几个大男人把我围在圈子里面,一通叨叨。
我是个眼泪窝子浅心又特别软的人,张耽青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我怎么好意思一直拉着脸,等到气头过了,我低声道:“算了算了,我没生气。”
张耽青见我开口应声,马上道:“妹子就是大度。”
说罢,他又抬眼瞪着纪贯新说:“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子,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纪贯新很快接道:“我哪儿舍得欺负她?一直都是她欺负我来着,不给我好脸看,不爱搭理我,总让我热脸贴冷屁股。”
成霖说道:“子衿,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不过你心里面也应该有数,这人死了就不能复生,错过了就再不能挽回。说句不中听的,万一今天真是贯新没有了呢?你后不后悔?”
成霖的话戳到我心里去了,我之所以伤心大过生气,只是因为我心底深处还是在意纪贯新,不是真的讨厌他的。
见我没有反驳,麦家辉又打了个圆场,然后道:“今天毕竟是人家办葬礼,我们几个别在这儿充当主角了,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说完,麦家辉,成霖跟张耽青就主动迈步走开了,只剩下我跟纪贯新两个人。
纪贯新抬起手,想给我擦眼泪,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以为我又要跟他打,眼带警惕的看着我。我则直接拽过他的袖子,一脸就呼上去。
他身上的外套怎么说也是五位数起步,我擦不脏也要恶心死他。
纪贯新见状,非但没有抽回手臂,反而是凑上前,任由我擦。
“往这儿蹭,这儿软。”
我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蹭在纪贯新的袖子上,再抬眼看向他,我仍旧不解恨的说道:“以后我们两清了。”
纪贯新说:“什么两清,我可从没想过要跟你两清,咱们就互相欠着吧。”
我说:“我欠你什么了?”
纪贯新挑眉道:“呵,你这记性可不大好嘛,刚才是谁哭天抢地的说,以后跟我当朋友,给我当妹妹的?”
我:“……”
纪贯新又说:“子衿,今儿这事儿咱们都看清楚了,其实你根本就不烦我,不就是因为骆向东从中搀和,叫你不要跟我往来嘛。”
我自己琢磨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说骆向东是你大学老师的朋友,所以你信得过,那我要不要也找个你信得过的人先审核一下,以后你才放心大胆的跟我玩?”
我抬眼看着纪贯新的样子,他眼中的神情不似在开玩笑,大有一种我还是不信他,他就真的会这么做的笃定。
暗自叹了口气,我如实回道:“行,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确实是骆向东不让我跟你玩,而且你也说了,你们两个有仇,你是觉得我跟骆向东走得近,所以才要跟我一起玩,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借着我报复骆向东?又会不会坑我?”
这算是大实话了吧?
我和盘托出,就看纪贯新怎么会。
纪贯新拽着我左手臂,生怕我跑了似的,闻言,他一秒钟都没等,唇瓣开启,出声道:“好,我也实话告诉你。起初看到你坐骆向东的车,以为你是他女朋友,想借着撩闲你气他的,但后来知道你们不是这层关系,我也就没动过类似的念头。”
“再说了,跟我玩这么久,我有没有坑过你?”
“可……”
“你就说,我有没有坑过你?”纪贯新逼着我说。
我只得低声回道:“没有。”
纪贯新道:“有些人总喜欢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自己没接触过的人,听别人说了不好,她也就跟着说不好。如果你是这种人,我都不怪你,可你明明跟我相处过,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再因为骆向东的那句‘他不是好人’而躲着我,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你这样对我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