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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被他缠的心力交瘁,耐性全无,他不过是问了一句,我立马焦躁的皱眉回道:“不用你送!”
说着,我径自迈步往前走。
纪贯新长腿一迈,跟在我身边,出声说道:“这头不好打车。”
“用不着你管。”
“你从这里走回市区,得走到天黑。”
“不用你管。”
“现在不到六点,还不是你的下班时间,你得听我的。”
“你爱咋咋地!”
情急之下,我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了,可见我被纪贯新气得有多激恼。
纪贯新也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当即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跟在我身后,笑着说:“对了,你是哪儿的人?”
“……”
“咋地……哈,你是最北方那头的吧?”
“……”
“梁子衿,你要是再走远可就真是自找苦吃。”
我懒得搭理他,脚下生风,走的更快。
纪贯新跟了我一会儿,忽然停下,我余光瞥见他掉头回去,心底还小小的咯噔一下,以为他生气了,但是转念一想,我还气呢,管他怎么样。
我顺着路边往回走,纪贯新说的没错,这边不好打车,因为过来这里的人都是开着私家车。
我边走边气,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汽车鸣笛声,吓了我一跳,我侧头一看,原来是纪贯新开着车跟上来,他降下车窗,车子开得跟我走路一样慢,朝着我说:“上车。”
我转过头,装没看到,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之后,纪贯新干脆把车一横,挡在我前头。
我气得牙根直痒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纪贯新看着我,笑道:“上车。”
后来我还是上了纪贯新的车,不是我没刚儿,而是我知道,纪贯新一定是上天派下来专门给我添堵的,他就是我生活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坎儿,我要是沉下来跨过去,也就这样了,可我要是跟他对着干,哈……他能把我给活活气死。
我上了车,使劲儿一关车门,把怒气都撒在车门上。
纪贯新也不生气,一直维持着笑容,他说:“回家还是去哪儿?”
我说:“回公司。”
“回公司干嘛,马上就要下班了。”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哪儿,所以我只得闷声回道:“加班。”
纪贯新不疑有他,一边开车一边道:“骆向东什么玩意儿,还让你加班。”
我也真是服了他,坏话从来都能拐到骆向东头上,知道的是他抢了骆向东女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骆向东抢了他女朋友呢。
车子一路往市区里面开,我侧头望着窗外,快到骆氏的时候,前方十字路口等红灯,我因为晕车而靠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跟纪贯新赌气,他给我棒棒糖,我也没吃。
这里是主干道,一个红灯要等一百秒的时间,我数着红灯的秒数,在还有三十多秒的时候,忽然听到后方一连串汽车鸣笛声,很是突兀。
我闻声看去,这一回头倒好,在纪贯新车子斜后方,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甚是乍眼,而驾驶席的车窗缓缓降下,我看到骆向东戴着墨镜坐在其上,两人四目相对,我下意识一愣。
纪贯新也听到鸣笛声,见我一直扭着头,他倾身过来,从我这边探出头,看到是骆向东,他勾起唇角,对着骆向东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倒过来。
我跟纪贯新距离太近,他都快压在我身上,我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纪贯新挑衅的看了眼骆向东,随即坐回驾驶席。
我明显看到骆向东抿着的薄唇,唇角下降,那是生气的样子。
我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夜城这么大,竟然会在马路上碰见骆向东。
其实我跟骆向东并没有任何过密的私交,但他总让我离纪贯新远一点,如今我有种捉贼见赃,捉奸见双的即视感。
正值下班高峰期,主干道上车辆排着长龙,而我从倒车镜中,看到骆向东发动车子,红色法拉利从隔壁车队慢慢往纪贯新的车边靠来。
我紧张的手心中全是汗,后背也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被骆向东抓到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很显然,坐在我隔壁的纪贯新也看到了,他一边扫着倒车镜,一边发动车子,本来直走的红灯就差十秒便可以转绿,但他当即调转方向盘,从成排的长龙车队中钻了出去,往左一转,想要甩开骆向东。
骆向东也加快车速,一闪便追上来。
纪贯新车开的很快,在如此车流密集的道路上,仍旧保持着一百马左右的速度,并且像是电影中演的那般,不停的超车并车。
我吓得抓紧车门,中途说了一句:“纪贯新,停车!”
纪贯新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答反问道:“你说我们两个谁能赢?”
我觉得他跟骆向东都是疯子,纪贯新开车在前面跑,骆向东就在后头紧追不舍。
两人都开着好几百万的超跑,就这样在马路上肆无忌惮的飙车,他们要死我管不着,但也别带上我啊。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纪贯新的车便开出了主干道,从一环往二环下,这边车流量明显减少,却给了两人更大的飙车空间。
我从倒车镜中往后看,骆向东始终跟在纪贯新车后不到五米的距离,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得到,因此更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