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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安凛获得了[清醒]。
她想起了这个诱敌计划,也想起了那天与七濑的谈话。
“你恨九条东生么?”
那天的七濑这样问她。
“说讨厌倒合适,但其实不至于“恨”的程度。”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但他们强行往你身上添加了一份责任,你本来不需要管他们的事。”
“我不记得的时候也这样觉得。那时候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只是普通的走在路边,却突然有妇人在我面前跪下来求我养大她的孩子。没道理,莫名其妙,又强行拿我不明白的东西绑架我。”
安凛轻声道,“但是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原因,而他们会落到这样的结局,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认为我有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我对不起我的内心。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我并不恨他们。”
“知道么,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七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我以为你至少会很难过。”
“我的确很难过,我失去了一个本该相熟的朋友,他的兄长对她倍加推崇,让我只是听着便有些想要认识。她叫九条绯世,名字都带着一丝诗意。”安凛语调平静,“但我不会因为已经失去的东西,去破坏我所握有的[现在]。”
正因为她的平和,七濑萤最终决定让她一同入梦。她没有记忆,对她来说,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假如广末长泽做的太过分,她情绪崩溃之下,或许会无法触发恢复记忆的[关键词]。
最重要的是,按照七濑萤的推测,敌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触动她的情绪。在失忆的状态下,她或许会无法承受对手的残忍。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反应也很完美。
即便遭受了那般折磨的是她的父母,她依旧很冷静。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期许过她的人生出现这样的角色。
对于安凛花菀而言,未曾谋面的父母在“长辈”这方面的分量,甚至比不得她戏称为“爸爸”的相泽消太的微末。
而作为最初发现照片与录像的当事人,相泽消太从这件事里,深度而透彻的看到了她身上的问题。
安凛花菀渴望被需要,渴望被爱。
正是这种渴望,反向的束缚了她。
从前的时候,他付出与关照着,试图面面俱到的照顾安凛,但她或许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无法拒绝他的好。
她缺爱,所以才对他的付出那么珍惜。
相泽消太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
他想他明白了,要怎样对安凛。
要尊重,要爱,要平视着,去看她的眼睛。
*
安凛深呼吸了一口气。
虽然维持梦境的人是七濑萤,消耗了最大的精力的人是七濑萤,但事实上,安凛的麻烦才是真的刚刚开始。
在广末长泽被困住了的现在,她才有精力开始思考当时未解决的难题。
即是与七濑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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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像我这种没做什么恶劣的坏事,没什么恶毒的心思,每天的梦想是吃喝玩乐的废柴会被关在防御最优良的英雄监狱么?”
“因为你的个性很危险?”安凛试图猜测。
“不不不,说起危险,显然类似于操控人心啊,变化成其他人的模样的个性更危险吧?”七濑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个性本身是无罪的,还是要看使用者。”
“那为什么……”
安凛只疑惑了不到一秒,七濑萤便打断了她,对方姿态端正而优雅,如同表演着戏剧。
“因为我牵涉进了一个大案子,而我偏偏对我所知道的部分守口如瓶。”七濑道,“你有经历过我为你放映的虚假社会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个社会对于英雄的推崇有些畸形?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是大流,反抗整个世界半点也不明智,我的意思是,以一个无个性者的眼光来看,会不会产生某种不平衡。”
安凛的手抖了抖,“怎么可能不会。”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了。”她嗤笑了一声,“协会几年前查处了一个非法的人体研究所,实验体主要为无个性者,相关人员至今在逃中,而那个研究的主题是——”
“个性定做。”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jpg
雨夜之后是大型入梦,七濑萤这么久的伏笔总要用的。广末长泽在那个雨夜就已经入梦,日向流梦中自杀,这个是自己动的手,没办法。
根津等英雄随同入梦是为了确保真实性,确保广末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追杀,不在短时间内意识到不对劲。安凛是为了收集广末的恶意。同时这也是七濑萤对她的测试。
个性定做这个,具体可以想想魔禁。类似于炮姐的复制计划吧。
32.实验(一)
许多人认为,[个性]的诞生,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某种[进化]。
这种命名方式的本身或许就是用来彰显某些[特性],并由此区分能力者与他人的不同。
有些人记得,有些人忘了。
但道理在那里。
没有他人,就没有自己。
在欧尔麦特成为和平象征,社会稳定到某种程度的现在,个性已经融入了生活,并产生了某种影响。
心操会因为个性受同学疏远防备,甚至怀疑自己能否为他人为英雄使用自己的能力,物间因为个性是复制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主角,轰因为认为自己是个性婚姻的产物而不愿意接受自己身体另一半的意义,甚至抗拒使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