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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星见恭人之所以邀请禅院甚尔,完全是为了儿子光里今后出任务时的安全考虑。
禅院甚尔在禅院家众人的眼里是毫无咒力的废物、家族耻辱,哪怕他可以用强悍的体术将嘲笑辱骂他的族人打个半死,用上咒具也能够做到祓除咒灵,没有咒力的他仍旧活在家族最底层。
世家的积弊陋习构成了名为成见的大山,牢牢堆压在禅院甚尔身上,他为了变强流下的血汗从来不被人看在眼里,无论他如何拼命的祓除咒灵证明自己,在族人口中,他仍然是——那个废物。
久而久之,禅院甚尔也放弃了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咒术师将他看在眼里,少年的热血在日复一日的风霜刀剑中被消磨殆尽,唯一剩下的,只是要逃离这个臭到发霉的禅院家而已。
星见恭人对于禅院甚尔来说,是一个迟来的例外。
强大的一级咒术师,高高在上的星见家主,瞧不起他的禅院家族座上宾……
倘若禅院甚尔早点遇上他的话,说不定会对未来的路还抱点幻想,可是他出现得太迟了。
禅院甚尔的心已经冷掉,哪怕星见恭人正视了他的实力,认可了他的强大,可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顶多只是觉得星见恭人这个人还行,所以在星见恭人邀请他出来陪孩子玩手把手祓除咒灵的过家家游戏时,虽然觉得无聊,但他还是来了。
冰冷刺骨的寒风中,衣着单薄的禅院甚尔引起了偶尔经过的路人的注意。
在这样冷到所有人都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包成球的天气里,禅院甚尔身上只穿着宽大的明显不合身的黑色皮夹克,还有宽松单裤配布鞋,是看一眼就觉得冷到牙齿都打颤的清凉。
穿得这么薄还在玩雪,裹得厚厚实实的路人难免在心里念叨一句脑子不聪明。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半,禅院甚尔已经将这附近的积雪热心的都替环卫人员都一一踩平踏实了,正无所事事的蹲在路边灌木丛前的一把长椅上,从身后的灌木丛里扯了根树枝叼在嘴里。
一辆黑色丰田汽车低调的在禅院甚尔面前停了下来,驾驶位的车窗降下,露出了星见恭人那张温和儒雅的脸:“等很久了吧甚尔,快上来。”
禅院甚尔瞟了眼后车窗,轻巧的跳下长椅,摘下嘴里叼着的树枝扔到后面的灌木丛中后,就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落锁,开车的星见恭人重新发动车子,跟禅院甚尔寒暄。
“今天还是挺冷的,你就穿这么薄啊?”饶是星见恭人,也在外套里多加了件暖和的羊绒毛衣。
后座的光里更是被怕他着凉的星见夫人套上了保暖内衣毛衣加绒卫衣羽绒服四件套。
如果不是星见恭人开口说穿太厚活动不开,星见夫人还要把星见恭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特别防寒挡风的羊毛军大衣给光里穿上。
而禅院甚尔皮夹克里,明显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衫,和车子里的父子俩完全像是两个季节的人。
禅院甚尔歪头靠在椅背上,借着掏耳朵的假动作缓解身处星见光里奇异气场内的不适应。
刚才他在车外的时候,感受到的效果没有共处一车内的效果强。
这玩意儿还能被障碍物削弱效果的?
心里琢磨着这个,禅院甚尔嘴上也不耽误:“我抗冻啊。”
边说还对在后视镜里看他的光里扯起了嘴角笑了一下,牵动了右嘴角上那道竖直的伤疤,让他看起来痞气十足。
“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罢了,我儿子光里,你知道的。”星见恭人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唠叨惹人烦,开始给其他两人介绍。
禅院甚尔应了一声:“嗯,小少爷嘛。”
“光里,这位是禅院甚尔,上次直哉来的时候你也见过,按辈分来讲,他是你堂兄。”
禅院甚尔一听立刻开口:“什么辈分不辈分的,千万别跟我来这一套!”
他可高攀不上禅院家的亲戚。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光里:“小少爷,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啊。”
光里轻轻颔首,星见恭人知道禅院甚尔的性子,也没在称呼上纠缠,转而直接开始说起今天的正事。
“地点是下京区京都车站附近的一座公园,出问题的是公园里的喷水池。”
禅院甚尔接口,他也了解过任务的信息:“那个据说挺灵验的许愿池啊,好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喷水池本身无辜,但十多年来,来来往往的游客们将寄托着自身情感愿望的硬币投入水池。
无论相信与否,当时本该溢散游离的情感有了依存,被硬币裹挟沉入水池,于是无形的情感便沉淀在了水池之中。
而且喷水池作为公园的一处景点,哪怕会有公园的管理人员定期清理水池中的硬币,但人们寄托了念想的是水池,保管这些杂乱情感的是水池不是硬币。
长年累月的接受着人们杂乱的愿望,喷水池会孕育出咒灵一点都不奇怪。
“已经有两个受害者了啊,我看看,一个是想要和分手的前女友复合,另一个是许愿自己变美。结果第一个在纠缠前女友的时候两人一起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另一个……”
禅院甚尔接住星见恭人递来的文件夹,翻开文件夹查看具体情报,结果被第二位受害者的惨状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