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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性质不同,安排也不一样,两人连吃饭和回家的时间都错开了,即使在同一层楼想擦肩而过都是痴心妄想,何况两人连想都不想。
    天阴好睡觉,周六早上九点多楚沅迷迷糊糊听到汽车发动机声就醒了,起了两个小时才把这个床给起完,屋里早已不见了关楠的踪影,只言片语也寻不着。
    大概是加班去了吧。
    下午楚沅出门的时候,屋外的天空又暗沉了几分,她顺手带了一把伞。
    楚沅和方澜澜约在北田假日广场见面,同行的还会有田小衡。而当她到达约定的地方时,却发现多了一个人。
    “你不是嫌女人麻烦不爱和女人逛街么?”楚沅惊讶地看着站在田小衡旁边的钙爷,还没等他接话,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长声,“你是来陪臀哥的对不对?”
    “不对,因为你哥把大椒拐走了,所以我只好来勾搭他妹了。”
    钙爷告诉楚沅,关楠在大学城的房子是椒叔帮设计和装修的,现在进入最后验收阶段,所以椒叔相当于陪客去了,钙爷百无聊赖之下只好投靠他们。
    椒叔就是那个帮楚沅从江西带了一套瓷碗回来的人。
    “验收之后,大概多久能搬进去?”楚沅下意识地问。
    “一两个月吧。”钙爷应道。
    那大概是七月底八月初。楚沅估算了一下,心里莫名有点不顺畅。关楠从来没有与她说过房子和搬出去的事,好像除了他的工作、饮食癖好和生活习惯外,楚沅对他还处于一无所知的混沌状态。
    特别是他的情史。
    楚沅被自己这样的窥探欲吓了一跳。别说情史,就连关楠有没有女朋友她都没有正面确认过。她赶紧打住胡思乱想,压下心头那一撮好奇心。
    *
    等他们逛累了街、喝饱了贡茶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雨,不算大,撑伞还能走。但问题是,只有楚沅和方澜澜有伞,钙爷今天也没开车出来。
    “钙爷,你撑我这把回去吧。方澜和臀哥同路,下车可以一起走。”楚沅把她的伞递给了钙爷。
    “那你呢?”钙爷犹豫着没接,“这雨指不定要下到什么时候,而且下雨天出租车挺难打的。”
    “我啊……”楚沅也在为自己找后路,“等下我打电话叫关楠来接我就好了。你们住得比较远,就先回去好了,省得待会儿下大了。”
    钙爷想了想,好像一时也别无他法,便接过了她的伞,“行。谢了啊,小沅子。”
    远远目送三人上了公车,楚沅在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也截不到出租车,天却在耐着性子继续泼水,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她又悻悻然进了商场,去许记甜品店找了个靠窗座位坐下,随意点了些东西。
    *
    在大学城下了公车,钙爷撑伞走进一家叫“啡语者”的咖啡店,刚进门店员就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
    “大椒回来了没?”他问道,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将之放进了门口的伞桶里。
    店员摇头,说椒叔还在客户那,没回来过。
    “这就奇了怪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按道理小沅子早该给关楠打了电话,他也该放人回来了啊……”钙爷咕哝着,掏出手机揿下了椒叔的电话。
    “喂,那啥,你在哪呢?”
    “关楠家。”椒叔简洁地答道。
    “关楠也在?”
    “废话。”椒叔啐了他一口。
    “你叫他听电话。”钙爷命令似的说。椒叔不满地咂舌,倒也将手机递了过去。
    “喂,钙爷,逛街回来了?”男青年热情洋溢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下雨了,回来了。倒是你,小沅子还没给你电话么?怎么还不去接人,她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关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开锁一看,一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没有。
    “手机调震动了,没注意到,我这就去。”关楠这样说,钙爷那边也就放心地掐断了电话。
    关楠将手机还给了椒叔,握着自己的手机来到了阳台,外头交织的雨帘越来越粗^重。他来回踱步,竟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打电话,或者更确切地说,电话接通了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双方都有个安全的台阶可以下。
    *
    从楚沅坐的位置可以看到大门口,等待的人群里,不断有人上了出租车,或者被私家车接走,离开者的表情无一不是兴奋欢悦的。
    看着那情景,楚沅想到了类似的从前。
    也是同样的瓢泼下雨天,她和同学挤在教学楼一楼中厅,伸长着脖子等着家长来接他们回家。她等了很久,同学一个一个地被接走,偌大的中厅人越来越少,那个发际线后移的中年男人才终于撑着大黑伞朝她走来:“哎,沅沅,老爹来晚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她那时好像是这么回答的。
    再后来的雨天,明知道那个人不能再来接她了,她还是执拗地站在老地方,直到中厅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像是舞台剧落幕后忘了带走的道具。
    “我送你回家吧。”那个面如冠玉的清瘦少年执伞来到她眼前,将她从行尸走肉的世界拉回了现实里。
    之后,少年也离开了她,慢慢地,她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等雨晴。
    楚沅长长吁了一口气,从回忆里滚了出来,自嘲了自己的矫情。她掏出手机瞅了一眼,消息通知栏一片空白,连软件通知都懒得勾搭她,心中那点遥不可及的期待被穿堂风一吹,飘到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