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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着温有之念叨,把什么调料放多少,这个酱放几勺,那个放几滴……事无巨细。
    秦柯越固然是最了解温有之的。
    前几天温有之过来,两人又谈起来辞职的事,温有之那态度明显松动了,动摇了。
    那就是公司里有让她放不下的人。
    也就是面前这个人。
    但温有之这傻子很明显还没意识到。
    秦柯越回到座位上,他一向会来事,不喝酒的时候脑袋比谁都清醒。
    三个人先是尴尬而不是客套地唠了会儿,接着,秦柯越装作不在意地提起:“……十七,你这些年累不累?”
    黎芜掐着筷子的手停了停,眼神一黯。
    温有之没察觉出不对,只是皱了下眉:“还好吧,黎总平常也对我们很好。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柯越耸着眼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不是看你对他太好了,引起了我的沉思……”
    两人一起抬了头。
    端锅的大哥刚好路过,留下了一声带着山歌调子的“加小心”,又很快掠过,桌上陷入了一场等待的安静。
    秦柯越终于说下去:“你以后对你男朋友,也这么好吗?”
    温有之很明显地怔了一怔。
    秦柯越点火添柴,“你不会以为,黎总能把你留身边一辈子吧?”
    “……”
    明明是在担心,可为什么。
    温有之听到了一丝刻薄的意味。
    就好像不小心刮掉了血痂,等鲜血流出来了才感觉到痛。
    可现实又的确如此。
    以后黎芜有了女朋友,自然也不需要她这般照顾。同理,她以后要是有男朋友了,也会这么照顾他吗?
    上述都是她理性思考。
    不理性一点……她现在心有点疼,无意思地屏了息。
    温有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眼神里露出来了罕见的慌张:“我当然知道,这种事——”
    “如果她愿意的话。”
    一直没吭声的黎芜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在场两个人都沉默了,温有之再次怔住,眨了几下眼。
    秦柯越的嘴角也一僵,瞟了一眼对面。
    他面皮一紧,笑出一声:“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黎总也别往心里去。不用担心小十七,她要是哪天在您哪呆不下去了,至少我也能养活得起她。”
    黎芜点了点头,挑起一块肉:“这样啊。”
    ……哪样?
    温有之感觉自己又听不懂了。
    桌面突然震动起来,是黎芜的手机。
    他像个冰冷的机器,前一秒还从海鲜汁沾到香油里,下一秒就抽出卫生纸擦了嘴,拿着手机离席了。
    温有之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黎芜的反应不对劲。以后爱咋咋地她想不明白干脆不管,她现在更不想让黎芜心情不好。
    因为自己也会跟着莫名其妙地消沉。
    秦柯越叫了她好几声,她最后一次才听见,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走神了,抱歉。”
    “你可不是走神的人啊。”秦柯越道。
    温有之夹起一块鱼,尝试转移话题,“肉煮老了,快吃吧,一会儿嚼不动了。”
    秦柯越没应声。
    过了好一会儿,锅咕咚咕咚烧开了好几轮,秦柯越才开口叫了她一声:“十七。”
    温有之叼着半只虾:“嗯?”
    秦柯越张了张口,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温有之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秦柯越对她耳朵喊,“你吃相真难看。”
    “……”
    温有之脾气立马上来了,筷子一撂,扭着头看他。
    “干什么?想动手?”秦柯越警惕道,“我跟你讲我今晚可没喝多,我至少能跟你来个十八来回。”
    “……”
    温有之懒得理他,擦擦手站起了身,“我去卫生间,你赶紧吃吧。”
    “……嗷。”
    这家火锅店在商场里,进到室内以后还得推门走上一段路。
    温有之从厕所出来,听到了旁边的楼梯间有人在讲话。
    是黎芜。
    她隔着透明玻璃观察着里面的人。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是支撑这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给那个穿白衬衫的人裹上了一层清冽的光。
    温有之看他放下手机,才压着门把手推了进去。
    门很沉,关的时候发出一声重响。
    “黎总。”
    黎芜缓缓回头。
    温有之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黎芜很快回应,从平台上走下了楼梯,“我妈,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
    温有之勾了勾唇:“您现在很像晚归的高中生。”
    尤其还不三不四地歪着领带,碎发垂在额头前,很像倚在校门口墙旁的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没搭理她。
    他走到最后一阶台阶,温有之顺便把门给他让出来。
    黎芜开门的动作一停,忽然问道:“你俩高中是一起上的?”
    温有之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你俩”指的是她和秦柯越。
    “嗯,但我跳级了,后来就没在一起了。”温有之道。
    黎芜把门打开,吱呀一声。
    温有之绕道他身侧,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看上去没您这么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