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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喜欢自己找死的?
这不妥妥神经病吗?
还是说这女人在耍他?
蟾蜍精不善的目光倏然落在姜意的脸上,姜意长相干净又漂亮,那张白皙的脸蛋似乎只要被他用手指轻轻一掐便能掐烂掉。她若是敢耍他,就绝对会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
沉默间,有陆逢舟低低的笑声传来。
他抬起眼眸直直看向蟾蜍精,似笑非笑地问:“我想死,你也能让我死?”
说话间,他已然一脚跨出了阵法。明明是同一片空间,但阵法外和阵法内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阵法外寒风肆虐,消失的黑雾再度席卷而起,瞬间将陆逢舟团团位置,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
姜择秋望过去时正巧是陆逢舟被黑雾包裹之际,年轻男人的眉心微微一折,脚下的步子下意识一抬。然而下一秒,他的视野中便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从流动的黑雾中探出来,不费分毫力气。陆逢舟像撕一张白纸一样,轻易扯开了浓郁的黑雾。黑雾将他包裹了数十秒,等他再次迈步走出来,身上却干干净净,别说是血迹,连头发丝都没乱。
蟾蜍精倏然瞪大眼睛。
它压下了心头的惊慌,它的黑雾就像是刀刃,被黑雾碰到的人哪怕不死也残。可这并未在陆逢舟的身上发生,它丑陋的脸上露出惊愕,却先注意到了陆逢舟的视线。男人的眼眸深深,此刻却夹杂着几分嗤笑和遗憾,陆逢舟看着干净的手臂,低声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没把他杀了?
还未等蟾蜍精想明白,原先那只率先从黑雾中探出来的手已然在它毫不知情的某一刻掐上了它的脖子。陆逢舟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微微耷拉下去的眼角正无声诉说着洁癖发作时的厌恶,他深深望着蟾蜍精,那蟾蜍精此刻自然也不会轻易等死,倏地猛烈挣扎起来。
他的挣扎看上去格外惊恐,像是已经提前预感到了什么。与此同时,一直在旁沉默不言的普空和尚也微微变了脸色,梵音和黑雾倏然升起再次将陆逢舟团团围住,眼见着普空和尚上前一步,手中已然出现黑色的佛印,姜择秋将姜意往阵法内一塞,闪身出去时符纸再次被扔出,那符纸就跟有GPS自动定位似的,立刻便黏上了普空。
姜择秋冷眼看着他:“大师,你原是白梵寺的高僧,何必走到这一步?”
普空身上的袈裟被封吹地猎猎作响,他抬起眼睛看向姜择秋时眼中已然被浓郁的黑色完全吞噬,有黑色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中缓缓流淌下来,等黑水落在地面又变成了扭曲的虫子。
姜择秋忽然明白了。
这十年间真正的普空大师早已被欲望和蟾蜍精吞噬得一点都不剩。
留下的只是一个被欲望驱使的躯壳。
那些黑色的蛆虫在地面上扭动着,普慧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最终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时轻声道:“阿弥陀佛。姜施主,今日之事,便拜托你了。”
这是要清理门户的意思。
姜择秋随口应了一声,下一秒耳畔传来爆炸一般的声音。蟾蜍精龇牙咧嘴地尖叫着,黑色的雾气愈发浓郁,到最后竟然形成了硕大的球形,但就如气球被轻轻一戳,啪叽一下便碎了个彻底。在陆逢舟彻底撕碎黑雾之前,蟾蜍精的尸体已经被扔了出来。
飞出去的时候甚至砸断了一侧的树木。
陆逢舟垂下眼眸擦拭着修长的手指,脚下轻轻一跨,随意地走了出来。
他回头,看着姜择秋,意味不明的低笑:“我不能保护她,你能?”
姜择秋:“……?”
他手中的符纸贴在普空的身上。随着蟾蜍精的死去,普空眼中浓郁的黑色也在逐渐消失,他哐当一声狠狠摔在了地面上,身上的符纸开始燃烧,火苗烧到了普空的袈裟,随即像是被点燃的干草,火苗迅速爆炸,在瞬间便将人烧了个干净。
姜意此刻也已经从阵法中钻了出来,那火苗跳跃时,她特地往边上侧了一步,恰好站在陆逢舟的身旁。于是端水大师姜一一再次出马,眼眸比夜晚的星空还要璀璨,“前辈好厉害。”
陆逢舟闻言却问:“那我跟他谁厉害?”
姜择秋也在瞬间将目光投了过来。
姜意面不改色:“哥哥和前辈辛苦了一晚上,想要吃夜宵吗?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我想吃烤牛肉和烤鱿鱼。”
她说话的时候一贯无辜,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两个男人却都没多说什么。
见两人都默默同意了,姜意那张漂亮脸蛋上的笑容更深了。虽然事情解决了,但说实话她实在是很好奇,记忆中不太爱说话的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牛的技艺,成了位天师。而且她家哥哥和陆逢舟显然不是简单的认识。看眼下这情况,倒是像极了关系不太好的熟人。
姜意心里想着事儿,往前走时小皮鞋似乎踩到了什么。她拎着裙子后退一步,正巧看到那个在关键时刻被砸晕、打架一点力气没有出的逍遥子已经睁开了眼睛。逍遥子刚才花了半天才把自己的下半截身体挖出来,若非身怀本领,可能要给警察打电话让人过来挖。
他的视线先在周围感受了一圈,察觉到那股属于恶鬼妖物的气息已经逐渐消散,脑海中回忆起自己被蟾蜍精丢下来时似乎正巧有其他人找上门。难道是那几人把蟾蜍精消灭了?